被分到方壶项目部的总共有七人:三个湖南小孩儿,严军,我,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其他阵营之人。几经颠簸之后,一片广阔的项目部展现在我们的眼前。项目部副经理并办公室主任给我们接风,酒足饭饱之后,我们被送到了和公司宾馆类似的招待所。和我同寝的有两个人,一个叫周放,短发白面小眼,吸烟。另一个叫陈思,球发板脸大框眼镜。两个人好像石佛一般,静坐床上岿然不动。这也应了我之前大胆的猜想,三人同居,有一个烟民。
我还是感觉湖南帮这边比较亲切,三个小孩儿有说有笑的,不亦乐乎。
屈野说:“你的脚还没好吗?”
“嗯,还有点痛。”
“你最好养好了再上班,你这个太严重了。如果不养好的话,可能会落下终身的毛病。”
我想了想:“过几天再说吧,刚来这儿就请假不太好。”
昭雪说:“走,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周围地形不。”
我们一行四人寻着灯火而去,将方圆几里地区写放山川一般装进了脑子。还好这片地区该有的都有了,比公司总部那边可要强多了。不过这里好像仍旧是郊区,霓虹不足,清静有余。
回到房间,二位仁兄仍旧如超脱尘俗的佛陀一样面无表情仪态冷静,我有些木然。电视正孤单地播着节目,好像在孤芳自赏一样。
我左看看,再左看看,幸亏他俩没有把我夹在中间,否则我非得浑身瘙痒不可。我身边的周放儒雅地吐着烟圈,好像在搞艺术创作一般。陈思则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不知道是在看,还是在沉思。我受不得寂静,硬着头皮说:“没出去转转吗?”
周放听到我的话,优美地抽出口中的蔓沙牌香烟,一道温柔的烟迹应势而生:“出去了,我去找红灯区了。”他的脸上绽出一丝诡异的笑,笑的我莫名其妙。
“红灯区?那是什么东西?我只听过‘红薯区’。”
周放吐出一个“∞”形烟圈,诡异地笑笑:“红灯区都不知道?就是洗头房,洗脚房,都挂着红灯的嘛。”
我继续追问:“挂红灯的怎么了。”
“红灯,青楼,都是一个意思。明白?”
我恍然大悟,原来红灯有特殊意义,周放竟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我偷眼打量陈思,不知道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想着想着,眼前一片黑暗。
意识蒙之间,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睁开眼一看,已是曙光初现,自己躺在被窝外面。卧室与阳台之间的窗玻璃上尽是露水,阵阵寒气从阳台飘忽而来。我起身,关了阳台门,随后去卫生间感受轮回之乐。看看时间还早,我爬上床,摆好姿势继续做梦z,z,z……
侯主任是一个精瘦精瘦的中年白净男子,人看上去很精明,不过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今天他会给我们分配工作。
我们几个人来到综合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面还是空空荡荡。不一会儿,侯主任风一般飘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大框眼镜年轻人。年轻人叫上了湖南帮和两位“石佛”,向办公室旁边的一座白钢板房走去。侯主任对严军说:“你的领导还没有来,你进来等一会儿。”侯主任随后向我招手,我尾随着向办公室的深处走去。
侯主任在一个“三围式”办公间前停下,里面坐着一个黑的看不出五官的应该是中年的男人,他正悠闲地玩着蜘蛛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