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到田丽,我对于她,是否也是一道伤口,那道疤痕会是怎样?
我忽然想到那晚江兴桥下路灯照亮车后窗,那张模糊的脸,那颗清晰的泪。那个画面曾经在那一刻让我放弃,放弃对张弛无法原谅的憎恨。可是,再次见到她时,我真的会不再恨她了吗?
秋桐说,你不舒服吗,脸色很不好呢?
我急忙搪塞,说,噢,我……在……想……前两天贱客的事。
她一嘟嘴,说,我们说好的,你不能、也不可以……
我知道她要讲什么,马上接过话她没说完的话,你不能、也不可以欺负我,你比我大一天,所以是哥哥,你要跟我讲实话。
她马上笑颜如花,你真乖。
但是我不乖,有的东西,不说比说出来要好,所以我选择不说出来,我说,说真的,贱客被打得很惨。
她小嘴一扁,说,那个女孩子被他害得更惨。噫----她忽然用手指着我鼻尖,好像在我鼻尖上发现一粒钻石,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这件事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正在想会遭到什么报应?
唉,不知这叫不叫自投罗网,我为什么要找贱客这个并不高明的借口?
我举起右手说,说真的,没有。你是不是又要我对天发誓?
她格格一笑,指了指我的中指,说,你是不是又想趁机那个那个……老天爷?
秋桐有个优点,就是什么事情都懒得追究到底,任何事情你只需横生枝叶来叉引开去,她就会顺着你的思路一路前进,最后终于不了了之。
所以她一直很快乐。
这或许是一种生活的境界,别人修炼不来,很多事情不索于怀不挂于心,像佛家所云的“空”的境界。这话讲起来有点玄乎,但除此形容,我不能表达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