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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一个傍晚,老虎一个人在宿舍里团团转,看来聚赌无门,因为贱客不在,山鸡刚刚跑掉,其它宿舍的赌客也都不见踪影。
我洗过澡,收拾停当,赶着小毛驴(小毛驴是吴江人对自行车的一种谑称,电动车则称铁驴)去x达图书馆和秋桐一起复习功课。
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和一辆小面的惨烈地撞在一起,前者引擎盖挤成了一块折迭饼,后者连左前轮都脱出两丈远,两个司机都蜷在驾驶座上满脸血污,想是被卡住了下不来,120救护车车顶上的警灯闪烁不定,红绿交替的灯光照在两个可怜的司机的脸上,造出一种比车祸本身更惨烈的错觉。
120的车子停在十几米外,两伙人正在车前纠缠不休,互相争执,原来救护车并不是车祸现场叫的,而是另一拨打架的人叫的。
我推车过去,在路边的花台上看到一个穿着x宝厂服的人,耷拉着脑袋,看不到脸,胸前一片血红,下巴上犹有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突然在争执的人群中隐约听到像是山鸡愤怒的声音,我想确认一下,奈何这世上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那个愤怒的声音几近咆哮了一下,这一下我听得明白,确认是山鸡的声音无疑。在那声哆嗦声中,人群一阵摇晃,然后就看到山鸡挤出圈子,衣冠不振,厂服上也是血迹斑斑。
我大吃一惊,扔下自行车迎上去,山鸡,你怎么啦?
山鸡一见是我,急忙一把抓住,你来得正好,快去抬贱客。
靠在路边花台上的那个还在耷拉着脑袋流血的人就是贱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