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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重新站在我的队伍面前。
孙天成在火车上对我说,你那条生产线还给你留着,没有派新的领班去接管,明天你就回你的生产线吧。
当时在火车上的几个小丫头一起欢呼了一下,噢,领班又回来了!
我站在我的队伍面前,想对她们说,谢谢你们!
因为她们在没有领班的时间里做得比其它有领班的生产线更好,用有条不紊的生产现场让孙天成承认我的管理有方,最终让他收回原本永久流放我的成命。
但那四个字在我喉头滚了几转也没有办法蹦出来,最后我只说了两个字,解散!
真的,我只说了一句解散,面前的一群小丫头片子就欢呼着一哄而散,那兴奋劲儿不啻于被关了十年的囚徒得到释放。这我能理解,在这个全封闭的车间里,说得狠一点叫做暗无天日,过了中秋,时光就向冬天奔跑,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不到下班时间就四野沉沉,如果不是中午要出去吃一趟饭还能见到一丝阳光,恐怕要等到来年夏天才能做一点光合作用。
她们往常只是一哄而散,但今天她们欢呼着一哄而散,我知道,她们那一刻是在为我而欢呼,就像昨天火车上的几个小丫头一样,噢,领班又回来了!
林菲菲一反常态地没有跑掉,往常她可是数一数二的选手。她是这条线上最具化学反应特质的人,无论好事坏事,统统都有她的份儿。
她鬼鬼地说,你请不请我吃冰激淋
我坐下来做报表,一边说,什么天气啦,吃冰激淋,还以为在广东啊?
她拿着她的小灵通赖在我旁边不走,你请不请嘛?
我头也不抬,一边玩儿去,别打扰我做报表。
林菲菲说,你可不要后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