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这时候陆压不敢再违逆老道的话,只得哽咽着嗓子退在了老道身旁。“为师此战,虽然未曾得胜,但也未曾败北。只可惜棋差一招,哎……”说到这里,老道不由自主的一声长叹,“罢了,天道纵然无常,但大道有情,想来还有一线生机。为师就跟尔等直说了:那灭世幽罗与为师一战,为师金身被破,大道元神已然分崩离析,不久便要形神俱灭。至于灭世幽罗,虽然金身亦被毁去,大道元神也遭受重创,然而却能保得住元神不丧,比为师情形要强得多。灭世幽罗逃脱之前,曾放下狂言:两千年后,还在再次降临这片鸿蒙宇宙。到时候为师不在,望尔等多加提防。”
“师尊!”这一次不但是女娲和陆压,连鸿钧道人和鲲鹏道人声音都有些异样了。也难怪,创始元灵毕竟是两人的师傅,要没有创始元灵传授神通,两人凭什么能证得混元?就算这俩人再白眼狼,此时的悲伤倒是出自真心的。
“无妨。”听的出,老道的声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却依旧道“无妨”。“为师殒身之后,这紫霄宫基业便交托鸿钧你执掌了。”坐下四大弟子,鸿钧道人入门最早,神通也最是广大无边,创始元灵功参造化,自然不会做那徇私之事。
“谢师尊!”鸿钧道人上前一拜,只是脸上却没多少喜色。老道如今殒身只在旦夕之间,鸿钧道人如何敢露出喜色?再说了,当初创始元灵离开之时,便曾叮嘱过:若是自己这次不能全身,这紫霄宫便由鸿钧掌管了。说来说去,本来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鸿钧道人哪里还会再高兴一次?
“鲲鹏,你道行原也不浅。只可惜生来心胸最是狭窄,眼里容不得旁人。为师临终前再劝你一句:凡事留一线,与人方便、与己亦方便!”创始元灵看了看鲲鹏道人,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鲲鹏道人却不管这些,只是嘴上应承一声:“弟子谢过师尊指点。”然而此子心里想的却是:老东西怎么还不死?娘的,也不知道这老东西临死会把造化玉碟传给谁!怪不得鲲鹏道人对于老道将紫霄宫传与鸿钧道人没提什么异议,原来这厮是想染指那鸿蒙第一神物――造化玉碟!
创始元灵见鲲鹏眼珠子乱转,自然清楚自己这三弟子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创始元灵也不道破。“女娲,你性情最是温和,向来不喜争斗。为师有一事要托付与你,望你莫要推脱。”
女娲娘娘不敢怠慢,急忙俯身下拜:“老师有吩咐,弟子定然竭尽所能。”
创始元灵欣慰的点点头,却侧身一指身旁的陆压道:“此子虽然入门不久,但乃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如今为师寂灭在即,想将此子托付与你。女娲,为师如今问你一句:你可愿护此子周全?”
听到师尊的吩咐,女娲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阴阳玄台上的陆压。而恰好此时陆压也满眼希冀的看向女娲娘娘。两人目光半空中相交,娘娘心头不由得一软,“弟子领老师法旨。但有弟子一日,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小师弟分毫!”女娲娘娘性情向来温和,只是这句话说出口,连鸿钧、鲲鹏两人都不由得暗自变色。
“好好好,如此为师可安心去矣。”创始元灵此时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这小弟子陆压。如今有女娲承诺,心中再无牵挂。“陆压吾徒,你且俯身过来。”创始元灵手掌微微用力,陆压身子再次俯到老道身前。这时候老道另外一只手掌忽然一摊,就见当中一方小小玉牒金简光芒闪耀。“陆压,你拜我为师,我却尚未传授你任何神通。如今为师殒身在即,这东西于我已经无用。为师就将它留与你,也算不枉你我师徒一场吧。”说完不等陆压反应过来,创始元灵手掌猛然一翻,那半块造化玉碟已经被创始元灵拍在了陆压手心当中。
“痴儿,危急之时,莫要忘了为师教你的保命之法!”老道这句话,唯有离的最近的陆压听在了耳里。
“生我时天地未分,悟道在鸿蒙混沌。遍观了宇宙乾坤,成道后寂寥无人。只为那造化玉碟,却招致今日殒身。可怜?可恨!道一声,无、量、天、尊!”可怜堂堂的鸿蒙第一仙创始元灵,唱罢这最后一首歌谣,长宣一声道号之后,就此溘然长逝……
“师尊!”紫霄宫,师兄弟四人放声痛哭,哀号之声震彻寰宇。只是其中几人真情,几人假意?恐怕也唯有那茫茫天道方能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