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该做些什么呢？”她问我。
看到她悲伤的表情，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竟然会想到用一个女人的不幸去拯救另一个女人，并且我曾天真的以为，王美霞既然决定“什么都能做”，就应该有着相当的觉悟来接受我的提议，但看到泪水，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
王美霞和吴桃桃没有区别，他们都是被某种力量强迫推着向前走的不幸女人。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她轻轻抽了一下鼻子，强撑着笑了出来。
“没关系，你别在意，我为了嫁给日本人，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她笑着说。“我这样的女人，除了出卖自己，没有别的出路。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付钱，就是我的客人，对待我的客人，我就算心里一万个排斥，但既然收了钱，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站在原地默默的听着。
“其实和被强奸没有区别，而被强奸还至少会有人来安慰你，但我只能自己穿好衣服，擦干眼泪，第二天还得为了生存而顺从的被继续强奸。”她用手抹了抹眼泪，睫毛膏遇到泪水，在眼角拉出了一条黑色的痕迹。“我曾经想：既然是卖，那么卖一次也是卖，卖一生也是卖，又有什么区别呢？物质上的满足，也许能换来心灵的安慰吧，所以我拼命的学日语，想找个日本人结婚。”
“但这里哪会有玩真情的日本人啊！大家都是为了逃避家庭、逃避社会才来到这里，对于我这样的女人，只是玩玩就算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此时闪闪发着光，就像晴朗夜晚，最明亮的星星，在漆黑夜幕的映衬下，发出的最为清澈的光，就算是在电影里，我也从没在风尘女子严重见过的光。
“我压根就不相信老天会对我公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只是那些有地位的人编出来平息穷人怒火的借口罢了。”她抬起头，又努力的笑了笑。
“所以，请告诉我吧，我真的希望得到这个机会！”
“我们正在招聘女秘书，希望你能来应聘，我会创造你和佐藤先生相处的机会。”我低下头，在她极其勉强的理由安慰下，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是的，凭我的观察来看，这样就可以了。”
她笑笑，鼻尖轻轻的抽动着。
“看不出来，”她用闪闪发光的眼睛凝视着我。“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呢。”她说完竟然略显害羞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