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善于利用周围环境里对自己有益的一切,并用自身的力量来改变环境――培养稻谷、开垦荒田,驯化野兽、放牧草原,建造房屋,劈山开路现在的我们甚至可以改变河流的走向。这些对于其他天生就具有某种神力的种族也许不是很难的事情,但对于我们人类,这绝对是无数代人用汗水和血换来的。
可是,大自然的力量是伟大的,太阳不会因为我们而从西边升起,月亮不会因为我们而从东边落下,在这广袤的大地,有很多事物依旧是我们无法知晓的。我们人类也只能避开它们,甚至敬仰它们,我们所崇拜的神也许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可雷《人类进化论》
桀仕躺在草丛中,茫然的睁着眼睛,他的身上布满伤痕,最严重的就是腹部的伤口――他的小肚子上被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血不停的从那里流出,粉红色的肉向外翻卷着,从伤口处甚至可以看到腹腔里蠕动的肠子。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好像全身都麻痹了一般,现在的他还无法从刚刚的震惊中摆脱出来,他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原来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仇恨他的人
说也凑巧,当桀仕到达塔楼的时候,刚好有一支队伍从狩猎场的营区里出发,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身着盛装的男子――那是他刚继位的王兄索科。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他忙走到队伍前面,拦住索科的去路。
“你是谁?”索科勒住马低头问。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其他人出现――这里方圆百里都是王家的狩猎场范围,连在这里放牧都不允许的,所以更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乞丐。
“大胆!竟敢擅闯王家的狩猎场!”卫兵们连忙上前阻拦,他们都被突然出现的桀仕吓坏了――“王家狩猎场闲杂人等勿入”是几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作为卫兵就要负责狩猎场内的安全,在王狩猎的时候出现这样不明身份的人就是他们的失职。
“滚开!”桀仕用力推开拦住自己的士兵,强忍住肌肉的酸痛,急切的上前“王兄,是我!”
索科一楞,他显然是被眼前这个乞丐对自己的称呼给弄糊涂了。
他皱紧眉头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王兄啊!我是桀仕!”桀仕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真想现在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自己的兄弟。
“大胆!这是我们伟大的王,你怎么能这样随便的和他交谈!”卫兵向桀仕的小腹部重重的踢了一脚,桀仕一个站立不稳仰翻在地。
“等等”索科拉紧缰绳,辁马围着躺在地上的桀仕转了几圈,他迟疑的问,“你真的是桀仕?”
桀仕拼命的点头,现在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还请您小心,这个人我们会处理的!”闻讯赶来的傲穆挡在索科的马前,一副衷心护君的模样。
“你”桀仕看到傲穆,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他费力的撑起上身,恨不能扑上前咬他几口。
“把他带回离宫!”思索片刻后,索科吩咐手下的人把桀仕带回自己的住处。
离宫是王家狩猎场最受人瞩目的建筑,不是因为它宏伟的气势,也不是因为它雕梁画栋的豪华,而是因为其历史的悠久――这座宫殿是藏离王亲自监造完成的,数百年来在多次修缮之后它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风采。
索科屏退了左右,又亲自合拢门窗,才走到桀仕近前,他上下打量着地上这个满身焦黑的狼狈男子,久久不肯开口。
“王兄”休息了片刻,桀仕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他扶着身边的椅子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真的是桀仕?”索科重复着刚刚的问话,不确定的语气里包含了他复杂的情绪。
“是啊!我有话要对你说!”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桀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到了王兄,他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你是怎么逃出王宫监狱的?”这是索科最想知道的――那一天桀仕突然消失在密闭的牢房,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任凭所有人查找都没有线索。唯一的答案就是那两个被电昏了的狱卒,可清醒后的他们只会说一个词:“魔法师”,难道有这么神通广大的魔法师?他可以在顷刻间将人从红岩牢房带走而不留任何痕迹?
“这个不重要!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桀仕坐直了身子,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找回昔日的感觉――那种神采飞扬、笑看人生的感觉。
“哦?”强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索科坐在了弟弟的对面,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腰间的长剑。
“你要警惕傲穆,父王母妃的死和我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造成的!”桀仕急切的说,他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毫不知情的兄长,他不可以让自己唯一的亲人也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是魔法师救你出去的?”索科没有因为弟弟的话而惊讶,他一脸平静的问出和桀仕所讲的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么?”他没想到兄长的反应是这样。
“我真好奇你是怎么从监狱里逃出的!知道吗,在你失踪的这些天里我真是寝食难安啊!”索科突然站起,拔出腰间的佩剑,雪亮的利刃映射着从窗缝里挤入的光线晃花了桀仕的眼睛。
“王兄?”桀仕偏开脸,躲避着剑刃折射出的光芒。
“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出现我会一辈子都会担心,一辈子都不会安眠”索科握紧宝剑,一步步向弟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