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有没有稳婆说的这么严重,却也不敢怠慢.脑中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章法.口中默念,冷静,要冷静.稳婆在一边清理着房里的秽物,心中揣着疑云,望着床前来回跺步的单薄倩影,思虑着该不该说.
云依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被生育折磨提失血的姣美容颜.明明写满了疼痛,刚刚却还笑着抚慰自己.一个不确定的念头窜上心头.转头对稳婆说.
"你快点助产吧,我自有办法让小姐醒过来."稳婆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到那含朱的胭唇凑近云婵的耳迹.耳迹传来喃喃的低语.
不禁扬声吩咐门外候着的忘忧去提开水进来.这就是慕云婵,慕家二小姐,你可知道从你救云依那一刻起,云依就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小姐,守护你的美丽,你的善良,你的幸福,你的一切...早知有今日,当初依儿定会让着小姐了.可惜世间并没有后悔药可吃.云依说着便是痴痴地笑了,
带了几分傻气,几分欢愉,几分伤心.当初依儿只知道嗔怪小姐的任性.而此时自己是多么地希望小姐依然完好站在依儿面前,而后地慵懒地斜倚在窗前,葱白玉指捏拿着桃花扇半遮芙蓉面,媚眼里尽是笑意,却还兀自认真地道,"依儿,乖,过来.叫我一声夫..夫人吧!呵呵..呵.呵!
"小姐也许不知,那一扇潋滟翩跹.曼妙风华的桃花却不及你那一笑的风情.那娇柔可人的清音,纯净得如一泓甘泉潺潺地流过深谷,也流过依儿脉动的心谷.
一幕幕的往事涌上心头,自己身世堪怜,无所依靠,幸得小姐收留,待自己又亲如姐妹.满腹的苦水化为了踊跃在汹涌浪尘的花朵极力地挣脱了泉眼的束缚蜂拥而下.漫过了上等的雪脂.细看处,绣着金丝鸳鸯戏水牡丹蚕丝被留下的斑斑泪渍却掩在了大红的热闹喜庆里.
这是一片绚烂绯红的花海,这是云婵来到此处的第一感觉,今年的荼蘼已经花谢了,却不知这是何种花,竟然开得如此的狂妄,如此的傲慢,又是如此的邪魅,如此的飘渺,越出红尘之外...红尘之外!
云婵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快要浮出水面,伸出手时,却又沉溺了,什么也抓不住.暖风过处,花枝摇曳,花沼萦新皱,尽眼望去,如人间休修纤指熳舞,层峦叠嶂的血浪顺流而来,直通心胸,本是诡异的场面却生出异端的美来,带着三分盅惑,三分魅诱,四分沉醉.美得烂漫,美得妖媚,美得猩艳,美得菲糜,美...得毁..灭!
云婵有些沉溺地轻闭上皎眸.舒展着双臂.记忆一幕地揭影,心心念念的爱人却不爱自己,无畏地付出得到的也只是那人的不屑一顾.只愿相知相守那人却不愿只取一瓢饮.爱的真心早已被那人的利剑刺得遍体鳞伤,沸腾的血液不知遗落在哪个寒噤的冬天被漫无边际的积雪冻结了.
云婵觉得一切都离她那么遥远,却又那么亲近.像幻化在天堑的海市蜃楼,画面那么清晰,那么明朗.连那人的声音都可闻风而至,
"慕云婵,我告诉你吧,我的东西,就算是我摒弃了的,哪怕是任其自生自灭.也绝不允许背叛."
"堡主,云婵是爱你的,云婵从未背叛过堡主,请你相信云婵..请你相信.."她依然还是被无情地推开,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潇脱地离开.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她的痛还是那样明显,伤还是那样深.而遥望着这一切的云婵却没有任何感觉,如一个陌生人观望一段封封的往事,只有琼唇在细细的吐露着无意识的话语融入空气中化为单调的音符."海市蜃楼连伤都能演译得如此之美,这一切就快要消失了吧!"勿近勿远水声传来,惊醒了意识疏散的云婵,周围不知何时飘浮着一层白雾,寻声望去,见不处有一条河,河水暗沉,有艘船像是从彼岸行使而来,船上载有二人,分站于首尾两处,穿着打扮也甚为奇异,
站于首处,从鞋到帽无一处不白,特别是外生的一条白苔舌直过膝部方止,甚为骇人,另一人却正好相反,从帽到鞋无一不黑,外生的过膝舌亦是黑色.两人手中各执白.黑两色的纸尘和链锁.眼看着两人摇摆走到跟前,面无表情:"我们是引领你前往瞑界的使者,黑白无常.跟我们走吧!"毫无感情的语句却带着某种怪异的盅惑.
云婵心中也不知害怕.怔怔地看着他们把年岁久远的链条锁着自己,快行到河边时,听到身后一个急切的声音稚嫩的唤到:"娘亲,不可去.不可去."
云婵听到娘亲二字时甚觉疑惑,难道是我那未出生的孩子,直觉地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更为奇怪的提两使者俱面露惊愕之色,不禁回眸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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