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朝三年,星河殿内,观星台上.一位白发银须身着素白道袍的老者卓然而立,广袖无风自动,本生红尘,却出红尘.睥睨众生之遗恣.难掩睿智的双瞳紧紧的琐住苍穹天幕,只见着眼之处,落日溶金,云霞满天,层峦叠嶂,嵌入碧空...,
老者眼眸一凌,抬起凝聚五成灵气的右臂抛入空中,只见漫天的的红霞以惊人的速度镇聚着移向西方,然而老者却沉重地吐了一口污浊之气,汗湿衾衫.苍凉的话语窜出泛白的唇角.
"终久还是老了.也罢,就让老夫再助你一助吧!痴儿,成与不成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老者微瞌起双眸,心中默念咒语.直至天灵盖上已有虚浮的缭雾飘摇,如雪的发丝硬生出几分透明来,振臂一挥,只见残阳如血,渲染了半边远碧,变幻的红霞已略呈雏形,它缓缓颤抖着睁开冽潋的丹眸,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却也无言地述说着坚定,要挣这脱致命的束缚,天际越发的猩红,日暮处的云烟如在炼狱般肆意灼燃,让人分明感到烈火烧起来的感觉,那样冶艳的红,泛着幽幽的蓝色.
从中间蔓延开来.那雏儿却在这灼烧炼狱中逐渐地蜕变开来,却不是他物,而是一只凤翎雀羽的浴火雏凤,它嘶嘶的长鸣着磐涅而生,只一眨眼的功夫,它便来到老者的跟前,高傲而倔强地俯下了头,老者欣慰地颔了颔首,从怀中取出一根泛着光晕的丝线圈住了凤足,无耐地道.
"痴儿,这是你今世要历的劫难,老夫也只能助你至此了,去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她在等你!"
雏凤抬起臻首,直到老者那失去光彩的容颜映入睑底,才转身向东南方展翅而去,老者因损耗灵气透析,终是体力不知,连吐几口鲜血,倚着栏槛才勉强没倒下,唇边未尽的淤血一滴滴的零碎渗透道袍,仿佛是一朵朵凄滟的寒梅在白雪皑皑的川原上绽裂开来.
夕阳早已西落,云霞尽褪,碧月初上,银华灼灼,突然,一道暗影闪过,光与影在一瞬间交融纠缠,彼此毁灭.甚是妖邪.风驰电掣间已飘浮在老者一丈距离便停下了.
"小老儿见过尊主."老者便要跪下行礼,奈何身子破败,一离了栏杆便直倒下.直觉一股真气灌入体内,微一凝气,随着血脉游转一个小周天之后方归于丹田.心中一惊,竟是自己历通一甲子来未过的玄界,直入臻界,想到此,心神荡漾.
气血翻滚,留宿血滓的嘴角又湛出几缕血丝来.直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尊主大恩,小老儿莫齿难忘!"
说完想是看到对方生生受了方才俯首恭身而起.只听见耳边的低沉的嗓声一如既往地冷淡.
"星寞,看在你今日倾力助霓儿的份上,就当是本尊送你的一份谢礼吧!"老者依然听得出对面那人唤到‘霓儿‘时所透剔出微薄的情愫,深浅入;却是一分怜惜,二分愧疚,三分柔情,四分决绝.不禁心道:尊主啊尊主,这恐怕是你投入的全部的热情了吧!不是问,而是肯定.
星寞本是早已过了那血气方刚,悲春伤秋,花谢落泪,闻音泣渚的年岁,此时看着对那风袂翩跹的孤傲的背影,只觉得这抹吸食一切的纯黑影子,凄绝了月光,染尽了愁色,沧桑得剔透无限倦意缱绻.终是不忍.上前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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