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们身边悬浮的种种仙宝,操蛇神的眼底终于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悲哀。
此局已成必杀……
几缕璀璨的宝光闪过,操蛇神的体表早已被纵横的剑气割得鲜血淋漓,看着浑身浴血犹自死战不退的操蛇神,即使是身为敌对的双方,我也依然忍不住遥遥一礼,向他表达了心中的敬意,“不愧为天帝钦点的正神,明知必死依然顽强啊!”操蛇神听了我的话,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意,“一旦离开了这座山,我的法力立时会倒退到金仙初期都不如的地步,到时依然逃不脱你们的追杀。既然逃是死,不逃也是死,我又何苦多此一举呢?”
“负隅顽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如炸雷般响起,脚下浮空的大山随之一沉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被一分为二的山体狠狠地撞击到一起,早已千疮百孔的岩层再次轰然崩碎!眼前人影一晃,白发如霜的愚公已然鬼魅般跃上山头,苍老的皱纹见弥漫着狂怒的杀气,和我们二人隐隐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将操蛇神围在中心!
“操蛇神,我知道你还有保命道法,拿出来吧!”我轻轻地说道,眼帘却是微微地垂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身前斜指地面的刀锋,“我给你时间准备……”
“多谢!”操蛇神突然傲然地大笑起来,一时之间,山顶风云突变,狂烈的山风搅碎了一天浮云,露出一片湛蓝的晴空,温暖的阳光轻柔地铺满大地,将所有人的肌肤上都镀上了一层辉煌的白金色,而在山巅四周,沉沉的黑云依然如故。
“啊——”操蛇神猛然仰天大吼,状若癫狂,原本就很魁梧的身形霎时再涨大三分,身上所有的伤口更是在同时被撑得遽然爆裂,红宝石般的血箭从伤处飙射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种仿佛末日般的晶莹。正当我们疑惑地看着操蛇神忘情地嗥叫时,突然,一缕尖风掠过,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是愚公朝着准备中的操蛇神悍然发动了进攻!“嗤——”利物破肉的钝响瞬间在峰顶响起。
操蛇神愕然地看向自己胸口对穿而过的手杖,随后他的视线随着他头颅的缓缓移动怔怔地望向了我的方向,似乎在抱怨着我们不守前言,违约出手。
而愚公,则先是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前,那里,一截穿胸而过的刀尖上,金色的太阳真火吞吐不定……
“抱歉了,愚公大人,我说了,操蛇神必须死在我手上!”我歉意地笑笑,随即缓缓抽出了从他后背插入前胸穿出的苗刀,锋锐的长刀一寸寸地退出了愚公的身体,带起了一阵湿滑的闷响,“就当是还债吧!谁让你之前打我打得那么狠呢?”
“你……真能忍啊!昨日尽然没出全力!”愚公勉强挤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在我的刀身完全抽出之后缓缓坐倒在地,“不过啊……老夫好歹还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你以为是这么容易制服的吗?”一个绝对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意突然在愚公死灰色的脸上浮现。
“嗯?”来不及去想愚公为什么会在此时笑得如此开心,一股沛然大力就以天崩地裂之势重重地轰上了我的后心,将我狠狠地轰飞了出去!
“噗!”人尚在半空,一口鲜血就已经冲口而出,天地颠倒的视野中,我赫然看见又一个愚公笑吟吟地收回手中的拐杖!
身外化身!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划过,我的身体就已经如一个破麻袋似的重重摔在了地上,整个后背和冰冷坚硬的地面来了一个全方位的亲密接触,四肢百骸上传来的一波波仿佛寸寸破碎般的剧痛险些令我昏厥了过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可以清晰感觉到,在我的体内,有一股森寒的真元如同钻头般疯狂地搅动,将我的经脉和内脏破坏得一塌糊涂,然后生之力再修补,再破碎……无休止的剧痛对此时的我来说,已是不啻于一场旷古绝今的酷刑!
“小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愚公乐呵呵地瞟了我一眼,然而,下一刻,他胜券在握的神色忽的变成了满眼的不可思议,一只青色的巨型蛇尾如同长矛穿胸而过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是操蛇神!此时他的双腿早已不知在何时齐根断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鳞片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粗壮蛇尾!
“并不是只有你们才有法相的!”操蛇神如是说。然而,下一秒,他脸色突然一变,因为就在他说出“法相”二字时,他猛然发现我身上的青帝法相竟然还没有散去!
“女娲法相?”我突然抬起了本应虚弱无比的脑袋,眼中,神光湛然一片!冷喝一声,只见我的身躯骤然爆散成一团血雾,愚公留在我体内的真元随之散去,紧接着着,血雾隐隐凝成了一个盘坐的人形,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滋长声,血雾之中,经脉血管迅速成型,只是转眼之间,一个再次神完气足的我傲然起立!
“愚公,不要再装了,知道你还没死!”我冷冷一笑,刚刚还光秃秃的脑顶上,一片黑点迅速变得清晰起来,一头青丝随之疯长而下,顷刻已是及腰!山风吹过,清脆的甲片撞击声中,青灵仙甲再次着装,黑色的披风伴着长长的乌发迎风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