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之前所有的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我在这个山庄也近待了两个月了。箭破马嘶声,漫天的血色袭入我的梦中,纠结着我的身心。那样的战,那样的箭,那样的血,他……还能活吗?
浑身冷汗地从床上惊起,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他的温度,只余我孤独一人。
我下了床,推门而出。月色洒在脚下,更显凄凉。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也没有鸟鸣。我穿过长廊,通往马厩。在这里,只有御风是我唯一的亲人!
它有灵性,有血性。看着它洗净了鲜血,在马厩中甩着马尾。我突然觉得它和自己一样孤独。如若不是富察佐腾不在了,它又怎么会跋涉千里寻到我。
我走近它,翻身上了马背,俯下身来,脸颊轻蹭着它柔软的棕毛,眼泪不知不觉地淌了下来。那日雪花腹中受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腾郎……那个说过会守护我一生的男子,他究竟在何方?
第二日醒来,我不是身在马厩,而是躺在房内的床上。朱君煜守在我身边,见我醒来,才欣喜地松了口气,而后略带责怪道:“虽说现在是夏日,但你大晚上的跑到马厩去睡觉,也是会着凉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发一言。此刻的他,像极了富察佐腾紧张我时的样子,有一瞬间,我竟有一种他回到我身边的错觉。
“少主,药好了。”一小婢端着药碗走上前来。
“喝药吧。”他伸手来扶我。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不想下身一阵酸痛,一下又跌回床上。心中一凉,那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迅速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扁扁的,什么都没有……
“这孩子本就难保住,会小产,也是预料中的。”他出声想要安慰我。
我缓缓垂下眼睑,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昨晚不出去,也许他就不会离开我……”
“这不能怪你,”他温柔地替我拭去泪,“离开的人终究是离开了,再多的伤心也是于事无补,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