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才略有警觉,忙朝哈济达浅浅一笑:“今日多谢公子指点,我该回去了。”
“侧福晋慢走。”他微一躬身,目送我离去……
富察佐腾这几日总是迟归早去,除了晚上睡在我身边,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次日黄昏,我正要卸妆,便听外头一阵悠扬的萧声响起,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笛声走出屋去。
“主子!”瑾秋急急地追了上来,将一件毛茸茸的白貂披风披在了我身上,“外头凉!主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该到晚餐的时间了!”
我将披风裹紧了些,对她道:“你先去准备吧,我逛一会儿就回去。”
她应声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先去准备了!”说罢小跑着离去。
我又寻着那萧声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便见哈济达迎风立在一株梅树下,顾自闭眼吹奏着。
我远远地看着他,并不上前,只是静听着那透着悲凉之情的萧声。他说琴由心生,那么萧亦由心生。此刻看着这一幕,我突然觉得自己在看一副画,宁静得让人不忍打破。
“侧福晋。”回过神来,便见他已一曲作罢,正静站在那儿笑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走上前去:“公子的萧声很能打动人。”
“触景伤情,所以就随意吹吹。”他微微一笑,眸中却难掩悲伤。
我盯着他手中的竹萧,不免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瓜尔佳家落没之后,我家便也跟着落没。这些年来,我都是靠着给富家子弟教书赚的钱来养活家人的。”他淡淡说着,仿佛与自己无关。
我伤感地低下头,从富家子弟突然变成穷教书先生,这其中的大起大落,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正自低头伤怀,突觉他的手伸向我。本能得想要后退,却被他出声阻止:“别动!一下就好!”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觉他不会有恶意,便也就低着头,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