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辰皱了皱眉,刚要发话,却又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向弘历:“王爷认为该如何处置?”
我暗看他一眼,他确实是心细,考虑得周全。私底下称兄道弟是一回事,但在公开的场合,弘历毕竟是堂堂的王爷,身份远高于风夜辰与富察佐腾,在底下人面前必须有自己的威信。那侍卫纵然是风夜辰的手下,但若视弘历于无睹,那便是犯了皇家的大忌。
“一起烧了吧,他们死得蹊跷,若被无知的百姓以讹传讹,恐怕会有不利的影响。”弘历正色道。
“是。”那侍卫领命离去,不时,那燃烧着的火焰便照亮了漆黑的苍穹。
火光在眼前窜动,心里沉沉的难受。那里躺着的,曾经也有着鲜活生命,她们本可以快乐地生活,却无故冤死,死后送他们的,亦只有一把无情的火。眼角瞥向弘历,我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动容的表情。他是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令人害怕,令人生寒,之后的每一步,我都须更加谨慎行事!
东方稍稍露出鱼肚白时,我已站在城外河边不远处,静看着富察佐腾将蓝如梦抱上水面上漂浮着的竹伐。这是水葬,为了年轻的女子可以将她最美的一面留在人世间,竹伐会顺着水流漂走,传说漂到一个仙境,她便会幻化成一名仙女,从此摆脱尘世的一切烦恼。但这毕竟只是传说,无人验证。
我走上前,俯下身,将手中的一大捆野花散放在竹伐上,正好围她一圈。起身后退一步,与富察佐腾并肩而立:“这是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他叹息一声,低下身子,伸手轻轻推开竹伐,才缓缓直起身,轻揽过一旁的我。
我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默地看着那渐远的竹伐。她这次是彻底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离儿……”他在我耳畔轻唤。
我迷蒙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怎么了?”
“你……”见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问道:“你常去风府吗?”
我诧异地睁眼看着他。他就是要问这个?也对,刚刚为了替我解围,风夜辰胡邹的借口此刻却让我百口莫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