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是东越京都最大最奢华的去处,前后有四个大园子,东园酒楼、西园赌坊、北园歌舞坊,有一座小山相隔的南园是内院,倚着浔江,每个园子除主楼外,又都另分出十多个大小不同的小院子,专供贵宾使用,整个占地三百多亩,端的是风月无边的好去处,朝中权贵与富家子弟都以在此行乐为荣。
这日未到午时,酒楼已是客满。二楼靠窗的一个雅间内坐着三位身着锦缎的少年。其中一个锦衣少年瞧了瞧楼下,气恼道:“这浔江楼怎的这般兴旺?达官贵人皆来此地,我家的富贵酒楼可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兄弟莫要气恼,这里头也是有缘故的。”旁边的少年压低声音道,“听说,这东郊的地儿原是皇家园林之地,后来不知怎的竟被此间主人买了去,建成了这浔江楼,便是皇上都赞好,也常微服来此呢。既是圣上喜欢,又有哪一个不趋之若鹜呢?那些贵宾院子都得好几天前才能定上。”
“是了,我伯父常到左丞相府走动,听说这浔阳楼的主人与皇上私交极好,是金龙王朝第一商贾琴心阁阁主,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呢!”
“唉!这浔江楼的主人也确有过人之处,竟能弄出这许多噱头来吸引客人。咱们几家的酒楼,又哪里能及得上呢!我爹昨儿恨得都要去请杀手了!”
“嘘――”一人低声道,“还是少说为妙!”
几人顿时噤了声。
隔壁的雅间静静地坐着四人,那几个少年的话音虽低,也瞒不过内力深厚之人,竟是句句都听在了耳中。沉默片刻,居中的素衣公子轻叹道:“满易招损啊!咱们琴心阁在东越,受月斯这般照拂,也未必便是福祉。”
旁边黑色长袍的男子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玄湖,你弄得太也嚣张了!”
下首面色微黑、身形略胖的锦衣男子笑道:“墨阁主莫怪,咱们原本也没打算这么铺张,可这东越哪里见过咱们天朝的风物,这不都来捧场么!”
立在一旁的蓝衣女子上前给玄湖杯中满上茶,笑道:“玄大楼主,你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若不是看了公子的面子,你恐怕连这座酒楼都盖不起来吧。”
玄湖的脸色更加黑了,不满道:“公子,瞧这蓝玉,没得总和我过不去!”
居中的这位素雅俊逸的公子正是金龙国琴心阁已归隐的前阁主辛欣。她淡淡一笑,“玄湖大楼主,这东越的生意既都交了给你,咱们也都不再干涉。不过,你要切记,过犹不及!”
玄湖直点头,“晓得!我晓得!公子已退出江湖了。”说完又挠挠头道,“可生意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啊。”
墨希插言道:“窥一斑可知全豹,咱们确也听了不少东越商家的怨怼。年前你浔江楼又得了名茶沙极的采制特权吧?玄湖,不足两年,你这生意做得都要赶上我琴心阁了。但,咱们总是在他国异乡,还是小心为上。平日里多派几个暗卫跟着。”
玄湖起身抱拳团团一揖,“几位的好意我玄湖都领了,今后自会小心在意。咱们喝酒!”他转身打开包间的门朝外面喝道,“小二,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