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身上淡青色布衣,失笑道:“夫君不喜欢妾身穿素衣么?夫君放心,俸银足够家中用度,妾身只是不喜穿锦衣华服,戴珠翠金饰。若是真有官家酒宴之时,妾身也不会丢了夫君的面子。”
“这里没别人,不用跟我客气。”范瑜听了略放下心,拍拍她的手,温言道;“早些回去歇息吧,有空出去散散心,不要总闷在家里。”
辛欣眼珠一转,道:“正要跟你商量,我打算出门一趟,恐怕要数月方归。”
“数月?这么久。”微喟一声。
见范瑜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辛欣有些不安:“红绸和蓝玉随我一同去,十日后动身。我另外选了一个帐房,叫程海,原是花匠,能识文断字,也懂账目,为人精干勤快,让他先掌管着家事,家里的活计都有人做,不用你亲自操心。这次出门,快了的话也许两月就可回来。”
“好,你去吧。”尽量使自己话音平淡,原是答允了辛欣来去由之,如今她真说要出门,倒很是不舍。每晚有她伴在书房已成了一种习惯,想到要有数月空寂无人独对孤灯,范瑜心里忽然有一丝莫名的怅惘。
他与她的婚事真的只是个交易么?自己果真是为了张宝归朝而娶的辛欣?辛元提议之时,他一口答应,心里的雀跃和欣喜难以言表,现在想来,娶辛欣,本是他所愿吧。现今,虽然他们只是朋友。但,来日方长呢,他有信心。
“最近朝中可有大事?”辛欣随口问道。偶或谈论朝政是他们的习惯,辛欣不会忘记爹爹的嘱托,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有多大效果。
对朝政、对时事、对许多问题,两人经常有着相同的见解,相处数月,竟大有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感。
对辛欣,范瑜的感觉是自己捡了个宝,她独特的见解有时会令他击节赞叹,既然她喜欢听,他也乐得与她分享。
“张宝张将军不日将出发剿贼,以他的能力,相信定可大胜而归。海贼一除,过往商旅便不必惶惶不可终日了。”
辛欣眼光闪烁,却没有接口。自己此次出行便是与此有关,此行或许凶险,却不必都告诉了他。
范瑜见她没什么兴趣,便不再言。
辛欣又坐了一会儿,叮嘱他早些休息,便起身回房去了。
过了片刻,门吱的一声开了,秦剑轻轻推了门进来,看着范瑜张张嘴巴,想说话又没说出口。
范瑜放下手中的笔,端起茶呷了一口,问道:“有事?”
“听说夫人要出远门?”见范瑜点头确认,秦剑一跺脚道:“相爷,属下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吧。本相从未拿你当外人。”
“夫人此次出门,好似要出海。”
范瑜身子一震:“出海?”海寇横行,她这时要出海?
秦剑点点头:“随琴心阁货船出海,去东越国。”
范瑜皱起了眉,去东越国的海途最是凶险,过往商旅十之###都不能保全,如今已无人去了,她为何选择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