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跟朱佑樘说,一会有许多乐师美女上来表演请锦衣卫审查可以,但不要太过分!
过了一会,八大花牌带着十几个乐师背负乐器琵琶,筝、箫、笛、箜篌、筚簟、笙等金石丝竹,而且最后两人竟然抬着一架磬石先冲诸人行礼而后摆放在空旷处边缘。
唐寅看着准备就绪的花牌们,“姑娘们,开始吧!
八位花牌身着与之不同的华丽舞服,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舞者身穿镶满珠玉等饰物的孔雀羽衣,淡色彩裙,披霞帔,头戴“步摇冠”,服饰典雅华丽。
排三三二阵型,前面那燕燕姑娘微微螓首示意乐师奏乐,随着幽美的丝竹之声舞姿轻盈柔曼,
飘然而舞,好似仙鹤在空中飞翔。慢板抒情,同时歌声进入并翩翩起舞。其节奏根据剧情需要时紧时缓,时高时低,极有节奏感。
众人视听备受震撼,如痴如醉!唯有朱佑樘和程敏政一脸赫然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音乐与舞蹈的节奏极快极强,里面吸收了印度舞和西域的龟兹胡旋舞,速度变快,迅速旋转,快得使舞女身上的珠玉翠环等饰物都能洒落一地。轻盈的旋转像雪花飘舞,矫捷的前行像受惊的游龙。垂下的双手像柳丝那样娇美无力,舞裙斜着飘起时仿佛白云升起。画眉流盼说不尽娇美之态,舞袖迎风飘飞带着万种风情。
唐寅也是看的心神摇曳,虽然这舞蹈后世曾经看过一场,但怎么都觉得有失原味!半个月前,他找到苏州最好的舞姬大师,她年纪虽近中年但擅跳唐舞号称第一,在唐寅模糊的记忆与述说描述下,两人用了几天才编成此舞,随后那舞姬便教授于八大花牌。
燕燕舞着,渐渐入境!好似天上人间,骊山华清宫高耸入云,一轮清月朗照。月光如水,她独舞弄清影,在光与影中,疑似月中玉人来。越是看起来纤媚轻柔的舞姿,越要耗尽舞者的全部力量。这力量,是把身体当作一枚小小的音符,在时空中来回转折翻唱。力量用尽之时,种种磨难在胸不能挥发,不能痛快地用身体表达,达不到那样柔韧的弯折和翻滚,竟五内俱焚。一滴清泪,和着汗水冷冷落在风侵霜冻的台阶上,举头望月,乞求月中仙给我力量。腰能像灵蛇那样后翻到使身体对折吗?还有脚尖、脚底、脚跟、脚背、脚踝、小腿、膝盖、大腿、腹、肚、胸、肩、臂、手、腕、指、劲、背、后腰、臀、大腿后侧、膝盖后窝……仅仅是一具知痛知寒的血肉之躯,能释放出浑厚的热、力和诗情吗?心头灵光瞬然闪过,仙乐风飘处处闻,月宫里响起了磬、箫、筝、笛、箜篌、筚簟、笙等乐器独奏或轮奏的曲子。依曲度腔,字字清楚,声声宛转,又依曲而舞,如回风流雪。音乐和舞蹈,为一个平凡的女人穿上霓裳羽衣。幻想着这一刻她就是一舞倾人国的杨贵妃!舞曲繁富华丽,就像跳动珍珠摇击玉片一样亮丽清脆。舞罢时像飞翔的鸾凤收起翅膀,舞曲终了就像一声长长的鹤鸣。
花牌们更是娇喘连连脸庞红润,垂首欠身行礼!
早已激动无以复加的程敏政猛地站起来,拉着其中领舞的燕燕姑娘小手,此刻的他再没有一丝温文尔雅,“霓裳羽衣舞!是不是…….霓裳羽衣曲?!”
燕燕姑娘被他抓的小手生疼,细眉微邹但并不敢反抗,轻咬贝齿忍痛说道,“回大人,是霓裳羽衣舞!”
“你怎会跳此舞?!”
“大人,…..你弄疼小女子了!”燕燕姑娘委屈着说!“此舞是唐少爷与江南第一舞姬凤娘同做!现在大人可否放开小女子的手?!”
程敏政这才醒悟自己有多失礼,看着人家姑娘俏脸红润,杏眼欲要落泪身着那月宫仙女打扮,“唐突佳人,实在………抱歉!”
朱佑樘也是第一次看到程翰林如此失态,不过他能理解,正欲问话唐寅。
唐寅却摇着头倒酒喝,“残篇改的再好终究还是残篇!哎,不可尽兴却又徒增思念。此中滋味谁人知?!”
“我知!”朱佑樘第一次邀酒与唐寅共饮,酷爱音律的他这时也有些激动,“失传七百余年的霓裳羽衣舞重现于世,今日有幸目睹,实乃不虚此次江南之行!幸甚!”
程敏政更是走到近前,拱手对唐寅说道,“唐生大才!霓裳失传二百年后被南唐后主李煜修复,然五代十国战乱频繁又告失传。南宋姜夔偶得残谱填词,可是再无能舞之人!七百年来,霓裳羽衣舞得唐伯虎所补又现于我大明盛世,程敏政佩服!”
唐寅赫然,看着眼前衣衫整洁道貌岸然的文士!人就是程敏政?!我叉,少爷我就是受你的牵连才终生不得志,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真是晦气!不过这家伙却有其才,就是太过傲慢!你这瘟神,少爷得离你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