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清自以为想到了好法子,心里很是欢喜,恨不得站臂高呼,告诉全天下的妖族知道,一个困扰了血族千万年的难题被她灵机一动,在电光火花之间便解决了一大半。她当下便把萝卜阿兰小娥等人全都叫了过来,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
南宫御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再见到阿兰他们,大张着嘴巴惊讶道:“你们不是……客栈里的那几个妖……那个老板娘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他这样断断续续欲言又止的问话,阿兰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出声。小娥却早忍不住了,老眼一翻,没好气地回答道:“什么你们我们?现下你也同我们一样,都是妖了,可再没什么劳什子的人妖之分了,往后可得要称咱们!咱们现今就在这里讨生活,眼下这情况,正是新妖无处容身狼狈投奔老妖,老妖不计前嫌慨然收留新妖。往后你就安安心心和咱们一起过日子吧,但凡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饿着,有我们一床棉被,就绝不会叫你冻着。”
小娥脾气虽大,心眼却是好的。她这一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发牢骚和南宫御斗气,实际上却是在宽慰他不要客气见外。木芫清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住点头赞叹道:南宫御家境殷实,他又是个独生子儿,从小被南宫夫人捧在手心里挂在心尖上养大的,出入都如众星捧月一般,骨子里未免便带了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心气儿。小娥若是好言相劝,殷勤挽留,南宫御兴许会因为他跟阿兰他们有过节,脸上挂不住,不愿受他们的恩情,死要面子活受罪,婉言拒绝了也说不定。偏她会说话。夹枪带棒的斥责一番,既宽了南宫御的心,又全了他的面子,倒是个高明的做法。这飞蛾精看起来烈火奶奶一般的火爆脾气,想不到倒是个粗中有细地。
木芫清对小娥很是佩服,却又听她说话有趣,捂着嘴巴嗤嗤地笑道:“呦,想不到几天不见,咱们的小娥学问大长都快变成文人了。你们听听,‘新妖无处容身狼狈投奔老妖,老妖不计前嫌慨然收留新妖’,这不是一个工工整整的对子还是什么?今儿我可长了见识,知道什么叫出口成章了。”
一番话说得大伙早笑翻了天。阿兰是一手拿了手帕子捂着嘴咯咯咯地娇笑,另一只手伸长了作势要去撕木芫清的嘴,口中连道:“你还说人家,你看看你自己这张嘴,真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儿!”阿郎却是一脸的骄傲。昂着头洋洋得意道:“我瞧着挺好。小娥,你果然是最好的。”一句话说得小娥又羞又气又臊,一跺脚一瞪眼扭了身不说话,才过一会儿,自己也掌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口里嗔道:“瞧你这老不正经的样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萝卜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线,对着南宫御戏虐道:“看吧,这里还是有人心疼你的。别人才刚说了你一句,她便立马替你反说了回去。”
南宫御心里是恨萝卜地,恨萝卜将他从人变成了血妖。从此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见。从前他与妖势不两立,如今自己却成了妖;他向来不愿滥杀无辜,往后却不得不每月昧着良心去杀一个人来延残喘自己卑贱的生命。他陷入这样一种尴尬矛盾的境地,就是这个整日里满脸笑容,看起来无伤无害的异族人一手造成的。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宫御虽不至于立即跳起来跟萝卜发难,但听他还好意思厚着脸皮与自己打趣,满心的厌恶。遂将眼一翻,偏了头假装没听见,只看着木芫清怅然道:“芫清,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我一向自命清高。自以为谈吐见识都超乎常人。却在人妖之分的问题上耿耿于怀,就是现今自己也成了妖了。还是心有芥蒂无法释然。而你却能将人与妖之间的关系看地那么透彻明白,还能反过来开导我,这点确是我所不及的。”
木芫清笑得正欢,听了这话一愣,旋即抿嘴一笑,答道:“御,这回你可看走眼了。难道我忘了告诉你了么?其实我跟你、萝卜、还有阿兰他们一样,也是妖。”
无视南宫御如看天外来客般大惊小怪的表情,或许还有点惊觉上当受骗的懊悔,木芫清将自己刚才所想到的关于寻找替代物来抑制血族嗜血冲动的想法跟萝卜细细说了。
箩卜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敛了笑凝眉沉吟不决。
一旁地阿郎却忽然变了脸色,双手一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