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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约九点光景,一行人汇聚在元辰寺前,何傲唤来执事僧人,“与那释真老和尚通报下,五年前的故人,前来拜访”。那僧人闻言,匆忙禀告。不一会儿,那执事僧人,引来一位须眉皆白、手执佛珠、面慈的老和尚,那老和尚对着何傲打个佛礼,口唤“阿弥陀佛。何施主多年不见,风采依旧,今日光临敝寺,蓬壁生辉。”何傲回了个稽首道礼,道:“老和尚有礼,今日俗人叨扰了。”
众人在老和尚引领下,穿廊过堂,来到一个充满檀香味的明亮静室,静室中央挂着“佛”大字。老和尚示意大伙坐在蒲团上,唤来小僧上茶,果然是上好岩茶。何傲抿了口茶,说:“老和尚,乃方外之人,却有如此香茗,饮后汤涤凡尘,先苦后甜,果是难得佳品啊。”“何施主过誉了,不是茶香,也不是水香,只是施主兰心慧质,虚怀纳香,心念香而已。”
“哦,老和尚何谒?”“佛日:众生芸芸,沉迷外物,忘却本我,无色无相。香臭美恶本无区分,乃世人心中念想强所致,拘泥于心中标准,若未放开心怀,品得其中深味,何知茗香。”“老和尚此言差矣,须知存在即为道理。再说茶香,即不为所闻所饮,仍在飘香,故与心念何所关联。人生口鼻耳舌,物尽其用,使人多姿多彩,表其言,闻其香,听其声,辨其味,非执迷于外物,只为不同求得罢了,何能使人人晨钟暮鼓,青灯相伴。”
“表其言却祸从口出,百言莫如一缄;闻其香却留连妄情,百香弗若一醒;听其声却不计真伪,百闻难为一静;食其味却贪得所欲,百味哪似一淡。世人为外物所乘,整日声色犬马、纵欲无制,难以明心见性,回得本我,孰为叹息!然我佛慈悲,传诵百经,渡化有度,回归自身。阿弥陀佛!”“老和尚所言虽有偏颇,却也实情。求好逐恶,人之本性;婚嫁生衍,世之常伦。
池塘静水,腐虫生矣;大浪淘沙,见得真金。须知一堵不如一疏,矫枉过正,不如顺其自然,佛家讲因果业报,道家又云,无为无不为,不破不立,才可见有真道。”“阿弥陀佛,何施主游戏凡尘,心镜高悬,慧眼透澈,形迹洒脱,老纳自愧不如。”“老和尚何须过谦,佛家云: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今日拜访自是谈禅论道,故友相见,别作他意。”
何傲顿了道,“五年未见,老和尚佛性高深,内外功夫日趋化臻,可惜辗转风尘,未有进境。两年来,先后收得二位愚徒,特来引见”,“小安、小云还不拜见释真大师!”谢居安等人听闻两人大谈禅机,有点云中雾里,听到何傲蓦唤,连忙起身拜见行礼。释真大师望着他们,双手合什,忽然双眼精光一亮。谢居安感到一阵威压,勉强把持不动,胸口如击重拳,自然而然凝神运劲,运转锻络篇,如往常面对那大海中绵绵不绝的浪击一般,惊乱一下后,又渐渐地放松,“他强任他强,明月照松岗”,如此相持十分钟,谢居安身上传来微不可闻的噼啪筋骨声,十二正经又通二经。
王希云则受压连退三步,扎步而停,上身摇晃数下后,倒是竭力抗拒,已经汗滴如水。“咦!居然在如此境地又做突破,颇为难得,恭喜何施主了,阿弥陀佛。”释真大师撤去了真力道。何傲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打个谢礼。王希云从地上蹦起一米多高,舒展身子站住,又坐回原处。谢居安仍纹丝不动,连刚才的姿态都未改变,敛神闭目,对外界勿闻勿视,正沉浸在妙境中,正可谓心中自有天地。
一个时辰后,谢居安作势收功,见禅房里只留着何傲和释真大师两人,遂上前对释真大师行跪礼示谢,说:“多谢大师成全,晚辈日后但凭差遣,只要不违师训,定当赴汤蹈水,在所不辞。”释真大师微笑地说:“小施主不必执此妄念,你我相见即为缘,因缘际会,非老纳全功,老纳只不过抛砖引玉,倒是小施主勤修苦练,自会水到渠成。”顿了顿,“但老纳有一良言,不得不说。
夫天地之道,一阴一阳;文武之道,一张一驰,万变不离其宗。小施主执念过甚,急于求成,必留隐患,切记慎之。”“多谢大师指点,晚辈感激不尽。”谢居安又转向何傲,叩了头,“师傅,弟子有一事疑惑。借势一说,百思不得其解。借势就是利用周围有利的形势,若有时利用亲朋好友,总感有违于朋友之义,于心难安。”何傲叹道:“痴儿啊。
我派恪守中庸,万事万物均有法度,非是竭泽而渔。万事当有轻重缓急,两权相利取其大,两权相害取其小,行事不拘小节,但大是大非之前,自有公断。何况朋友之义,贵乎心,良于行,相互益彰,何来愧疚之说呢?”“弟子想是明白了。”再叩下头,谢居安回到了原来座处。何傲与释真大师对武学进行深入地交流和探讨时,谢居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听,仿佛小时候发现玩具一般,听得如痴如醉,心想中华武学,犹如浩瀚大海,博大精深,而自己虽习师门武学和医典,却仅苍海一粟。
在元辰寺吃过斋饭后,众人道别释真大师后,回到城里。年关近了,谢居安也急着回家,特地向谭震天等人辞行,在临行之时,何傲特地交给一串钥匙,并郑重嘱咐一番,由谭震天派车送走了。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