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我看得太入神了吧。”女人说。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也俯在窗台上,除了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的一栋栋大楼之外,再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
我一边转回头一边说:“你在看什么,没有什么奇怪……”
我的舌头僵直了,已经再无法把这句话说完了,因为,我看见了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
那个女人的脸在瞬间“苍老”了许多,数不清的皱纹堆砌在一起,似乎是鲜血异样的东西从皱纹中流了下来。耳朵,鼻子等器官似乎与面颊间有了明显的分界线,还有……
没等我再仔细看下去,女人已经厉叫着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在教声中可以看见她的口腔中正流淌着大量的鲜血,牙齿全部脱落,随着鲜血淌了下来。
面对这突发的恐怖事件,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双手只是本能地握住那双血淋淋如死尸般苍白的手,拼命地保护着我的喉咙。突然间,我的手指竟然插入到了那女人的胳膊中,没有遇到一点阻力。与此同时,女人身上的皮肉开始大面积脱落,眼睛,耳朵,嘴唇――包括头发,血淋淋的头盖骨随着头发一同脱落,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沿着腐烂的面颊流了下来。
她的力气出奇的大,任凭我怎么反抗,那双手仍然如铁钳般地夹住了我的脖子。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放弃了反抗,右手开始向墙角处摸索,寻找那个早就注意到的铁锹。
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铁锹抡起来――火热的东西直喷进我的眼中,整个视野都变红了,有个似乎是头颅的东西掉了下来,而钳住我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恐怖的身体终于软软地在我的身边倒下了。
我杀人了吗?头脑中一片空白的我看了一眼地面血泊中那面目狰狞的头颅,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杀了一个东西,但那并不是人。
这是怎么了,一封陌生人的来信把我指引到了这里,却遭遇到了这样一系列奇怪的事,甚至是杀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在“110”三个键被按下去的时候,从手机听筒里面却传出了奇怪的嘈杂声。我又拨了几个号码,正如所有恐怖电影一样,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了。
在走廊里面曾经发生了这样激烈的搏斗,难道房客们都没有听到,仍然在熟睡?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赶忙来到离我最近的房间,只是轻敲了一下房门,那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原来那扇门是虚掩着的。
房间里照例很黑,与众不同的是,房间里的电视居然是开着的,不过没有信号。屏幕上全是黑白色的“雪花”。电视机前的椅子倒在地上,一条血迹从电视机前开始延伸,直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一具没有头和肢体的尸体躺在地上。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我并没有感到更多的恐慌,也许在我早晨起床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死了。因为在那么大噪声的干扰下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抗议。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整个城市都是出奇的安静,难道所有的人都……
电视突然发出了一些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出是一男一女在吵架的声音,我连忙转回头,一张类似女人的脸在荧幕上隐约可见,继而又神秘地消失了。
我连忙跑出屋子,深吸了一口气,又接连闯进了其他几间客房,无一例外,所有客房内的景象都很恐怖,所有的一切都如噩梦般可怕,但血淋淋的事实却在提醒着我,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当我认为所有房间里的人都已经死亡的时候,走廊另一端却传出了极细小的“簌簌”声,我赶忙跑过去打开门,在微弱的烛光下,一个年轻人正在悠闲地吃着泡面。
“难道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吃惊地问道。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对我身上的血渍有什么异样的感觉,笑着说:“知道,不就是死了很多人吗?”
年轻人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我不由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大约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干干瘦瘦的,头发显得格外油光可鉴。眼睛反光反得厉害,无法看见藏在眼镜后面的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整个城里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还有,杀死这些人的怪物也正在四处游荡,你可要小心一点。”年轻人笑道。
我更加吃惊了,这个人的处世不惊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接受能力之外。
“您……贵姓?”我问道。
“免贵姓赵,”他又吃了一口方便面,说:“赵远志,怎么样,我的名字是不是很让人崇拜呀,呵呵,开个玩笑。”
“坐”赵远志说道。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沉稳的了,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达到如此的境界。此人的处世不惊感染了我,我将还在滴血的铁锹放在墙角,在床的一边坐了下来,说:“我看幸存的人也不多了,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逃出这个城市。”
“为什么要逃呢?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吗?”赵远志笑道,“多安静,而且也不用整天来面对那些该死的病人了。”
“你是一名医生?”我问道:“我刚才亲眼看见一个女人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一个怪物,从医学的角度上能解释得通吗?”
“哈哈哈,”赵远志笑道:“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我却不想说给你听,因为那是对牛弹琴,这件事不是你这样的人所能够理解的。”
在他仰头大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眼睛后面的那双眼睛,那狂妄和自大的眼神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刚才对他的一点敬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谓的沉稳不过是自大的结果――我开始讨厌他了。
“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鬼地方?”他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一个陌生人寄给我的,要我今天过来。”
“不是吧,”赵远志故作惊讶道:“陌生人给你的心你也相信,就凭这个你也敢过来,太弱智了吧。”
我不想和他再做纠缠,但事实还是要解释清楚的,“是这样的,在一次车祸中,我失忆了,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也许我过去认识她。”
“我知道了,”赵远志笑道:“你过去一定是个杀人犯,不小心杀了他,然后他画作厉鬼,勾引你到这儿来,然后施法将整座城都变成了人间炼狱……哎呀呀,你自己做错了事就算了,干吗要连累这么多人呢――呵呵,开个玩笑。”
难道无论什么事都可以用“玩笑”两个字来解释吗?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对他发火的时候,于是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说:“看起来你是不准备和我一起走了,那你要小心一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远志躺在床上,说:“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那些怪物为什么要找我呢?”
我已经彻底地厌倦了这个幼稚的家伙,不再说一句话,推开门就走出了这间屋子,后面传来了他的声音,“小心点啊,要寻死可是很容易的。”
离开了旅店,外面还如以往的寂静,光线比先前稍稍亮了些,我呆呆地站在旅馆的门外,再一次打开了那一封神秘的新,上面的自己十分娟秀:
“瑞先,可能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确实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对你交代,请在九月十九日那天到阴冷之城来,就在幸福街,勿忘。”
信上面没有署名,只觉得这字迹看起来有些眼熟,到底写这封信的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约我到这里呢,为什么这座城市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人间炼狱呢?“
这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显得太诡异了,难道赵远志的话是对的,难道我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不可能的,我马上否定了自己那愚蠢的想法,如果真做了什么事,别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别人是不会不告诉我的。
寂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几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种气氛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当我得知声音来自前方街道上的马葫芦井的时候,盖子已经被掀开了,一个小小的人头从井中露了出来,虽然心里很紧张,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小东西已经完全爬了出来,竟然是一个没有满月的婴儿,可怕的是,这个婴儿的后脑上没有一根头发,上面长满了如蟾蜍皮一样的脓疮,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黑眼珠,鲜血沿着眼角流了下来,他似乎发现了我,灰白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异常,接照便以极快的速度爬了过来。
处于一种完全的无意识,我赶忙操起铁锹,解决掉了这个怪影,看着倒在脚下的一堆恶心得腐肉,逃走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好在怪物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否则的话,那可真难脱生了。
型号我还记得来时的路,不过就算找到了汽车站又能怎样,这样遥远的旅途是不可能不行回去的,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也许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地狱了。
马葫芦井内似乎还有声音,这声音虚无而缥缈,就像来自遥远的天国,好像是女人的哭声,也许是有人被困在下水道里了。本来逃生时第一重要的,但这声音听起来却无比的亲切,只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我,自己的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水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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