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人家可是不敢要我的字了,好吧,原来千金难求一字,如今免费相送却无人敢要!”严阁老苦笑起来,不禁暗自伤心起来。
严蒿为酱菜铺提字之事,一下就传到了嘉靖那里,显然如此的情形嘉还得为二十年的阁老挽回脸面,于是司礼监的吕芳奉命前来,叫赵老板前来取回阁老亲自为他提写的匾,“六心居”之匾耀然匾上,显得有几分苍劲挺拔!严阁老之字仍然不减当年本色,一样风韵依旧,笔墨之间仍有风华正茂之感慨,只是这“六必居”在嘉靖看来有点不合意,六心居就是六个人的心,显然意味着不祥,大明有六千万人,那不就是有六千万条心嘛!不妥不妥,情急之下,命吕芳速速前去严府命严蒿将“六心居”改写为“六必居”这才让酱菜店的赵老板尽快挂上去。
没过多久,不料正进京入主户部主事的海瑞看到,在他的调侃下,竞将“六必居”之意解释得头头是道:产地必真、时令必合、瓜菜必鲜、甜酱必醇、盛器必洁、水泉必香。此为六必居!
酱菜铺的名字被海瑞儿作解之事,一下就传到了嘉靖那里,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居然还吩咐吕芳去叫人将其刻上去,并重新挂上酱菜铺!
还有一件更让严阁老伤感之事,一直由他一路提拔上来的户部侍郎赵吉祥居然在一夜之间被叛了他!竟敢将这二十多年来的户部旧账连根拔起,包括工部、吏部多年前的一些开支统统翻案出来,正因为这些新账与老账一起算才让嘉靖横下心来想一举歼灭严党势力!
“世蕃!世蕃——”严阁老躺在那条正在晃动的椅子上,声音显得极其微弱!
此时孙正正从外面进来,,听到严老正在呼喊严世蕃的名字,天啦,严老不是已经知道严世蕃被镇抚司的人带走了吗?孙正忙靠近阁老解释道:“阁老,难道你忘了吗?前天镇抚司的人不是将小阁老带走了吗!”
严阁老久久没有出声,从他那苍老的眼神可以看得出来,严阁老肯定又是在想自己的儿子了,也难怪,自己还没有蹲进囚牢,还以为仍象过去一样,严世蕃又会在大厅里大叫大喊的,也好啊,至少还能听到骂声!严阁老很久才应声道:“是啊,我怎么将这事忘了呢!现在可是很难听到骂声了!”
朝廷也弄不清楚嘉靖到底想怎样对待严阁老,轰轰烈烈的一场倒严战争,难道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吗?居然倒严仅仅只倒严世蕃!阁老至于如何处置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户部侍郎赵吉祥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他也知道自己如此做肯定会遭到朝廷人士的愤慨,所以他将这些证据呈报给嘉靖后,毅然决然辞职了!这对于嘉靖来说当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果,嘉靖并没有罢赵吉祥的官,而是赵吉祥自己选择离开了户部!此事严阁老却一无所知。
“赵吉祥有来过吗?”严阁老仍用微弱地声音问道!
这一问可是引起了孙正的哑然,也不知如何回答阁老才好,毕竟赵吉祥原来对阁老忠心耿耿,可是这人实在也太见风使舵了,当严府遭受了如此大的冲击时,他却不是出来支持严阁老,而且暗地里将严氏父子的老底给揭露出来:“阁老,此人你就别问了吧,我怕你会受不了的!人家可是远走高飞啦!”
“远走高飞?他就一直没有来过吗?”严阁老感到有些诧异,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本来快七十有几的人了,哪能经得起人生如此大的打击呢!从一介平民到辉煌的人生,那是常人无法做到的,而严阁老却能做到平步青云,实属不易!可是从辉煌一下跌入到底谷,那得经受多大的痛苦啊!
“是啊,人家要是远走高飞了!您老先保住自己的身体要紧呢!”孙正明明知道这些事情不能随随便便让严阁老得知,因为严阁老生平就有一个怪现象,如果听到人背叛他,他就会心跳加速,有时甚至一下就人事不清,好象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于这一点孙正是最有体味的,当年刚进严府时就遭到了这场打击,当时就差点没弄出祸来!那事后来严阁老弄清楚后才没有怪罪于孙正!
“还有什么身体啊!都快见阎王的人了,这次就差一刀吧,有没有世蕃的消息啊!世蕃啊,别怪爹,只能怪你自己什么都没有学到,就学到了老爹的贪,嘉靖之所以能留我一条老命,应该也是看在我替他料理江山近二十余载的缘故吧!”阁老的声音非常的小,站在一旁的孙正也不知他在说什么!
“这个赵吉祥啊!也太不仁义了,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受一场灾难的!”在严府内确实只有孙正最为愚忠,就连严氏所有人都走了,他还是依然忠实于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