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历史军事>宋末天骄> 第十二章 忙里偷闲思高远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二章 忙里偷闲思高远(1 / 2)

狮子桥下,庆春楼外,车水马龙繁华。

何九叔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脸神秘兮兮,就跟电视剧里整日只会便衣化妆盯梢暗杀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党国”特务似的,鬼鬼祟祟地盯着庆春楼那学了东京汴梁装扮的缚彩楼欢门首,也不去欣赏那红柱灰瓦、雕梁画栋、飞角翅檐的古朴典雅景致,表情很是癫狂。

这老头自从探听得西门庆在此饮酒、跑来蹲坑死守守株待兔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郓哥儿看得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有点事儿怎么就这么不稳重?不就是派了个手下徒弟混上楼去看看西门庆坐哪儿吗?

算了,这事儿也不能怪他,自己是知道结果才这般笃定,搞得好似诸葛孔明再世一般,易地而处,只怕自己也是这副担惊受怕的瘪三德行。

一想到满肚子坏水气死了周郎的孔明先生,郓哥儿嘴巴里便没来由地哼起了全不在调上的京剧《空城计》,小眼儿逡巡,学那武侯不管乱纷纷,老神在在,细眼看风景去了。

阳谷县虽是个小城,但也五脏俱全不是?

诸色杂卖应有尽有,养马切草的;遛狗饧糟的,玩猫备食的,这都是有钱人的消遣玩意儿,还有那写锢路、钉铰、修桶、掌鞋的苦哈哈,最蹲在那里等着刨食儿吃。

裁缝铺子最人烟最密,刷腰带、修幞头帽子、补洗角冠子的络绎不绝。外边还有几个街头艺术家,在那演奏打击乐,大鼓小鼓闹得欢腾,引得坊巷妇女领着小孩儿围看,卖散糖果子的小贩就趁此兜售,高叫着“卖梅子”,还有几个泼皮窥见那有几分姿色的小娘子必要上前拥挤揩油,上下其手挤乳抹臀地口花花,引来莺歌燕鸣一片“杀千刀”的叫声。

街道两边人家大多就门买卖吃食,羊肉、头肚、腰子、白肠、鹑兔、白条鸡鸭、蛤蜊、螃蟹、鱼……应有尽有,还有几家门面颇大,几十个伙计在那儿额头淌汗地忙活,那架势竟有点副食品小加工厂的意思。

这些日子光忙着打听消息去了,今日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静下心来看人世风光,当真趣味十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等场景在郓哥儿这个穿越者看来却有另一番味道,都说宋代商业繁荣,这可一点不假呀,看这小商小贩的规模收入,颇为惊人,这还是阳谷小城呢,若是换成东京汴梁那种首屈一指的世界性大都市,只怕要比这繁荣百倍。

难怪有人说南宋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确有一定道理,因为这商业繁荣的背后依稀便可看见小手工作坊的兴盛。

眼下虽是北宋,可已到末世,比照眼前,历史上的南宋是何等繁华就可以想见了。

可惜了的,眼前繁华不常在,战乱不但破坏经济,还会破坏惯性发展,乱世之后一切得重头再来,可南宋、元代短命,都不是承平时代,政治动荡必然会阻断很多发展,到了明清更要不得,基本闭关锁国去了,打造了封建社会盛世,却埋葬了华夏民族的近代崛起。

华夏气运,就在自己这个时代出现了衰微的征兆。

这事儿没办法,谁让以后的统治者没见识格局小呢?

郓哥儿历史学的二五眼,可有一个道理他明白并且坚信:任何一个朝代的败亡那都是在创建时留下的毛病,而且这些毛病大多数时候还治不好,最后成了要命的病。

元清两代都是游牧民族,前者压根不想进化,一直保持游牧性管制中国,恨不能把草皮铺遍塞北江南以便放养牧马养母牛挤奶;后者倒是进化了,可就好似叫花子继承了大笔遗产,从明王朝手里夺过了花花江山,只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不但政治上毫无良性的创建,还玩了命地把一堆不合时宜的糟粕发扬光大,再加上还要养一群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儿的八旗大爷,以少数人口统治多数民族,不闭关锁国能行吗?要不没法阉割思想愚民啊。

至于明朝,朱元璋很农民,什么好东西都得锁自己家保险柜里,加强中央集权弄成了皇帝工作强度太大,这么累的活儿谁愿意干?直把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子孙大多造就成了混蛋皇帝,不是求长生不老房中术,就是光着膀子拿大锯要做木匠,最后还用八股文弄了一堆以和皇帝对着干为荣的大臣们整日里闹腾,又不知所谓的弄几了个特务机构,皇帝一不管事儿,那就正好留给了那些太监们专政用,败家啊。

但今日,眼前的景象令他幡然而悟:这时代华夏的敌人不是朝廷奸党,不是昏庸皇帝,不是外部侵略,这些不过是一堆儿生活在历史迷雾中不明是非的纸做的拦路虎可怜虫,历史已经证明,一旦华夏气运衰微,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管是不是汉族,那就没一个能舒服过日子的。

一旦徜徉历史,郓哥儿神思有点恍惚,再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时代的走向他说得清楚,可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彻头彻尾的小人物一个,初来这时代,可没像穿越小说里面的大多数主人公般,满脑子那么多民族大义,光顾着害怕了。

来到这时代后,也曾不切实际地yy过,掌握一支力量伺机而动,避免宋江、方腊又或者徽钦二帝的老路,打造一个盛世。

可自己是什么成色,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到现在,就光顾着发愁了,生在这时代,个人命运与国家休戚相关、本为一体,要保命,就十有八九须得为这时代的中国流汗流血,苟且偷生只怕不行,可就怕日后没有好报,牺牲了都不值得。

因此郓哥儿现下对命运颇为惴惴不安。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自己还真看不出来后福在哪儿?

郓哥儿正神思不属、眼神一阵迷离时,何九叔的弟子偷偷摸摸跑了出来,紧张兮兮地与何九叔低声嘀咕起来。

郓哥儿惊醒过来,看看两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猥琐模样,就可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有多对了,郓哥儿见何九叔两只下弯月牙眼儿不住放贼光,明白这趟踩点子算是大功告成了。

何九叔和徒弟咬完耳朵很是兴奋,转头对郓哥儿喜道:“老弟所虑甚是,西门庆果然并非一人在此,哼,我说那西门庆今日怎的不去拈花惹草,原来是衙门里的李皂隶到此传老婆舌,定是把今早公堂上你我二人作证之事说与西门庆听,老夫日后定不饶他。不过我们不必担心武都头误认人了,那李皂隶和武都头有一面之缘,武都头再不会错的。”

郓哥儿没搭理精神亢奋的何九叔,全当他更年期姗姗来迟、今天内分泌失调总爆发了,对与何九叔那徒弟笑道:“西门庆的雅间不会有窗口临街吧?”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