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你对面!”陈松肯定地说。
“他坐在我对面?”江立仁站起来,呵呵大笑,“你神经病啊,这床上除了我根本就没有别人。”
“马尾辫”再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陈松自己也笑了,“你不是说他就在这儿吗?你怎么骗人啊?”
“我没有骗人。不过你看不见他,你看见的只是我。”江立仁挥挥手,“你最好让何院长给你看看病。”
“那你帮我问问他,他没死,怎么后面有他的坟?”陈松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啊,我早就问过他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知道,从他到这儿开始,就有了那个坟。其实,他一直没有住在那儿。本来嘛,他一直就和我住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住在那儿呢。”江立仁嘻嘻笑着。过了一会儿,他趴到陈松耳朵上,表情神秘,声音却大的屋里人都听得见,“他后来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陈松问。
“两个人知道的事儿就不是秘密。”
“对啊,你们已经有两个人知道了,就不多我一个了。”陈松觉得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病人。
“他说,其实他真的死了。”江立仁严肃地说。
“唉,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马尾辫”笑着说,“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陈松叹口气,走到走廊里,看着远处的墓地发呆。
何院长和“马尾辫”把门带上,站到陈松旁边。
“为什么没查到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马尾辫”一直没来得及问何院长这个问题,“你不是说都有记录吗?”
何院长晃晃细细的脑袋,“应该有的都有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后。
过一小会儿,他又出现在陈松的视野里,他正沿坟地中间的小路向上走去。
他慢慢地往上走。越过“改革开放”的分界线,他往右跨了几步,停下来,呆一会儿,又跨几步,又呆一会儿。如此反复。
“这个何院长还真有这个嗜好。”“马尾辫”佩服地说。
陈松使劲晃晃头,似乎让自己更加清醒,他定睛看着墓地。
“我看到他了。”陈松跳起来,向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