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后门出去,往前走500米左右,有一个小山坡。这里就是医院的墓地。
一座座坟包排列非常整齐,左右前后相隔都是2米,大小也几乎一样,就象农民种庄稼一样严谨。
何院长轻飘飘的在前头带路。他并不想来,但经不住陈松和“马尾辫”的软缠硬磨。但一进入坟地,他便一扫无奈的情绪,话开始多起来。这里很少有人来,他的工作是没人欣赏到的。
“这里是经过严格规划的。”何院长指着山坡上整齐的坟包,“他们活着时是在人们的白眼中度过的。我们希望他们死后更有尊严。”
陈松点点头,他认为何院长说的很对。这一次来瓦店,至少让他改变了对这个地方的固有印象。
“以1979年改革开放为分界点,分成前后两部分。”何院长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这一片是改革开放之后。相对来说,比较规范。从这排树起,往上都是以前的病人。”
何院长停下来,“从这一排起,往上走到第三排,左边第五个就是你们要找的张援朝。”
“您的记性真好。”“马尾辫”诧异的说。
“我,嘿嘿。”何院长转向远处的医院,“我在这里呆了30多年,总要找点事儿打发时间吧。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早晨来这儿散步,挨个看看这些重获自由的人。”
“自由的人?”“马尾辫”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自由的人。”何院长重复说,“到这儿来的,大部分都是自愿来的,凡是自愿来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病人。”他有些诡秘地笑笑,“你们去吧。我随便走走。”
“这个何院长好怪。”“马尾辫”看着他滑行的背影。
这个小小的坟头下面,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片山坡下面,又沉积着多少岁月的印痕。陈松盯着眼前这个小的坟包,心里暗自揣摩着。何院长最后的两句话,让他确信,张援朝肯定已经触及到了林家村诅咒的真相。但是,一个沉睡于地下的人,又怎么能开口说话。
“你怎么啦?”“马尾辫”碰碰陈松。
“没什么。”陈松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坟包,上面的杂草似乎刚刚有人清理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墓碑上面的两行字上。
“前生为鬼原因人,后世因人皆为鬼。”陈松轻轻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