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大石头,他已经站在那个峭壁边上了。晚上的风慢慢下来了,陈松紧紧贴着峭壁,待脚踏实了再迈出第二步。从村里出去之后,陈松只在大三暑假时和新江来过。那时新江还没有自杀,两个人弄了一些啤酒、几块咸菜,到这里喝了一个通宵。那时的新江其实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只不过陈松事后回想起来才琢磨到。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新江,以免分神。还好,十多米并不长,陈松安全的走了过去。跃上平地的最后一步,陈松竟然孩子一样跳了起来,就如同心中突然而起的喜悦。
这就是他和新江的据点。看来,这个地方还是很少有人来,想想也得六七年了,他和新江喝酒的瓶子居然还在。他们把这个地方起名叫“通天”,开始只是随口而叫。而那次通宵喝酒,陈松才发现这个地方叫这个名字真是名副其实。当早晨的第一抹阳光从东面的缝隙中透过来,正好穿过对面的“鬼门谷”。他和新江还一度为这个发现而欢呼雀跃了一阵子。谁想,那竟是他和新江的最后一面。
待春节陈松回来,奶奶告诉他,新江在一天凌晨跳进了“鬼门谷”。
陈松想,他一定是顺着早晨的第一抹阳光跳下去的。那时的他,也许心里正盛开着灿烂的笑容。
陈松看看表,快到约定的时间了。陈培国还没有踪影。
陈松走近峭壁,下面黑乎乎的,就象一只野兽张开的大口。
“这就是新江跳下去的地方。”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钻出。
陈松心里一抖,新江是陈培国唯一的儿子。
“他并不是自杀。”
陈松回过头来,看着这个一直在装疯的男人。他站在峭壁边上,晚风掀起他花白的须发。多年来一直很少开口,他说话有些不顺,但却异常有力。
“因为新江发现了林家村诅咒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