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总是不容陈松问一句话,陈松一接电话,就开口说,说完就扣。
“有朋自远方来?”陈松低声重复了两遍。倏地,他抬起头,刚迈脚向外冲了两步,忽然象决定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似乎就在这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拿衣服轻轻把门带上,以免留下自己明显的痕迹。左拐,陈松踏在影壁前的一堆砖头上,轻轻一跃,两手把住墙壁的沿,慢慢把自己的身体引了上去。他猫着腰,沿着墙,来到临街的大门上方,轻轻跳到香韵楼的二楼,这里就是传说菊花掉钗的外廊。
这时雨已经停了,偶尔,风从树上吹过来几颗雨点。陈松蹲下来,把两只眼睛放在栏杆后。这里既能监视街道,又能监视屋里。这样的地方,这条街只有香韵楼有,或许与当时这个楼的用途有关。
有人要来,陌生女人告诉他。每逢关键的时候,陈松根据她的话,总能继续走下去。这不由地他不相信。
她究竟是什么人,自己这方的还是哪一方的?陈松有些糊涂。但从目前看,自己已经同至少三种势力遭遇了。
马宝树,陌生女人,即将要来的人。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会想到要跑,但陈松在省台,已经做了六年的批评报道,跟被采访对象斗志斗勇经验丰富。跑,往哪儿跑?今天跑了,明天又会找上你。陈松心中的疑问太多,而这也不失为解开一个疑问的办法。
从昨天晚上看完演出后,陈松一直处在明处,被别的力量推着走,而现在这个时刻,陈松到了暗处,而要来的人则处在了明处。
燕喜亭的大门上,仍然亮着一盏灯,它的光照范围能达到周边七八米左右,而陈松处于它的偏左上方,反而处在阴影里。这让陈松很欣慰。
街上静悄悄地,陈松渐渐地平静下来,恢复了记者的灵敏与机警。
就权当这是一次采访,通过调查,达到事实真相。陈松这样安慰自己。
他摸出刚才那个小铁盒,又从包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小刀,尾部上有一支小指粗的手电筒。这还是春节时从表弟那儿弄来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所以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