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醒来以后,张仲景都没有询问张聿生为何受伤一事。这箭伤应该很好辨认,聿生不解,便直接询问。
张仲景答曰:“吾只是一名郎中,只知治病救人,其他哪管得了那么许多?虽知贤弟非寻常百姓,与你同行或有麻烦,但我看你重伤还未痊愈,不忍弃你于此地,故而邀你同往常山以便照应。”
可以说张仲景说得很直接,但是却没有半句虚言,聿生猜其性格便是如此,闻后对其愈加敬佩。
此时他们距常山大约还有五日路程,即使日夜兼程也需要三日,张仲景颇为担心能否赶得上救治其表兄的时间,聿生总是宽言安慰,倒是和张仲景的距离拉近不少。
途中一日大雨倾盆,即使雨停后很久,道路也是泥泞不堪,大大延缓了行程。虽然令车夫和助手交替御马,日夜兼程,赶到张仲景的表兄家时,也已是四日以后,比预计足足多出了一整天。
此刻的聿生靠着无比强大的恢复力,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是有时皮肉生长会痒痛不已,不过活动却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聿生偶有咳嗽,不过没有咳血,想必是肺还未完全恢复,组织生长时发痒的缘故。
入了张仲景表兄宅内才知,张仲景的表兄虽然还没驾鹤归西,但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尽管如此,还是让聿生舒了一口气。好在这张仲景的表兄命还够硬,拖了那么久还没挂掉,不然聿生或会内疚不已,毕竟救治自己也曾耽误了张仲景一些时间。当然现在救不救得了就要看张仲景自己的水平了,与自己就没关系了。
张仲景忙于救治自己表兄,便放任聿生自己闲逛。
这张仲景的表哥叫做李田,家宅颇大。聿生寻思着看这规模,即便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至少也能算是个土豪劣生。
在黄巾军中厮混过的聿生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黄巾军袭来,这户人家便是需要被打倒,然后将土地家产瓜分得一干二净。由于张仲景以朋友身份将聿生介绍给他表哥家人,所以他们待聿生亦甚厚,聿生不自觉地开始质疑起黄巾军打土豪、分田地的合理性来――这个需不需要按善恶来区别对待呢?
这么多日来,也没听见肚子里的妖龙吱声,难道那家伙也受了箭伤?不过聿生也不失望,他甚至有些巴不得那家伙被那一箭射死,毕竟有个奇怪的东西在肚子里呆着总叫人不甚放心。
李田家虽然很大,聿生的脸皮也不薄,但是他的脸皮还是没有厚到闲着无事到人家家里每间房去转悠。
闲来无事,聿生听闻路上赶车的马夫要带着助手到常山城的市集中去帮张仲景采购药材,便央求其带着他也出去逛逛。
马夫本就是憨厚朴实之人,这几日也有和聿生闲吹奇闻异事,还算比较熟络,哪会拒绝,三人便高高兴兴打着采购的幌子出去逛街了。
马夫姓马,约摸三四十岁,跟随张仲景四处行医多年,亦是张仲景的行医助手,聿生跟着张仲景叫他老马。马夫的助手姓刘,乃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是张仲景的学徒,聿生跟着老马称其小刘。
三个人行到常山城内的集市,只见人山人海,各路商贩大声吆喝着推销自己的货物。
这还是聿生第一次看到如此繁荣的古代集市,以前跟着黄巾军杀入城内集市内根本就不会有人。每想及此,聿生都无比惭愧。
这里的商品自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商场内的货物那般琳琅满目,不过不少富有时代特色的货物也颇为吸引聿生的眼球。
比如一个龙形图案的玉佩,聿生看着就很是喜爱,无奈自己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明知自己没有偿还能力,也不好厚着脸皮找老马借钱,所以也只是看看而已,最后还得装着很不满意的样子摇摇头。
穿着张仲景的衣服的聿生看起来并不像是阔少打扮,不过不知道是他看起来像是冤大头还怎地,总有商家拉着他推销货物。
聿生虽然不买,但却还要东拉西扯地分析出人家产品一大堆的缺陷,而且还乐此不疲,最后总弄得商家们郁闷不已,连老马和小刘也乐不可支。
“摸骨算卦!不准免钱~~”聿生转头一看,一个瞎眼老头被一个童子牵着,正高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