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随着抗联撤退的队伍又转移到了林海边缘,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小山是准备独自离去的,可他经不起林俞他们那强烈的挽留话语,结果无所适从的小山还是被迫跟着他们撤退到了抗联的根据地。
说是根据地,其实也就一些茅草盖起的木屋,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屋内到处都散发着那凉凉的寒意,如果不是屋子中间那燃起的火堆,稍稍给了人一点温暖,我想是没人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长久生存的。
围在一堆火旁边,林俞他们的心是沉重的,这次行动不但没有取得成果,而且还差点被日本人围歼,牺牲了将近一半的同志,更重要的是王强副队长也牺牲了,这让抗联一下子又陷入了新的困境。
王强可是他们中最熟悉地形的,也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没有了他,抗联就面临着很大的危机。
林俞检讨着:“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我作为队长,要负主要责任,而且再没有去核实情报的准确性时,我就匆忙下达了战斗的命令,结果害大伙中了鬼子的阴谋,我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更对不起那些牺牲的同志们。”
说着,泪水溢满了他的眼帘,满脸的悲痛让他那自责的表情更显着秃废而又憔悴。周围的人并没有说话,这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严肃,那树枝燃烧的断裂声“兹兹”地在这份寂静中显得很响亮。
林俞接着说:“我不配再当队长,大家还是重新再选一个吧!”
旁边的副队长张有亮接过话说:“林队长这话说得不对,命令是我们所有人讨论后才下达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所以林队长可不要再说什么不当队长的话,再说。这里就你有知识,有谋略,我们这些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我们去带队可能会让我们抗联彻底完蛋,你不会想这样吧。”
其他人听了副队长张有亮的话后,纷纷点头同意的附和着,
“是啊,林队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大伙的错。”
“其他人当队长,俺老粗第一个就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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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的话语,顿时让林俞很是感动,没想到大家还是如此的信任他,这在无形中更让他觉得很愧疚,一时无语的坐在一旁很是感概着低着头直盯着那通红的火苗,倒映在他眼中的火焰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光芒四射。
就在抗联的会议举行时,在另一个木屋子里,小山正被一众抗联的年轻人围在火堆旁,众人一口同声好奇的向他询问着他是怎样练就如此准确枪法的,这热闹的场面让小山感到很不适应,独自生活了一段时间让小山形成了很孤僻的性格,在加上内心长期笼罩着悲伤与心痛,这更滋长了他那抗拒与人相往的心理。
还是一个年长一点的人发觉了小山的不自在,连忙打着氛围地说:“哎哟,我说大伙啊,都别在烦我们的小兄弟了,没看到他已经很累了吗,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那年长的人还是有一点威望的,众人看到他说话了,也不好再继续呆着,纷纷朝小山告辞着离开了木屋,说以后再来请教小兄弟的枪法。
一时的安静又让小山放松了起来,在这严寒的木屋里,小山额头都渗出了一点点的虚汗,可见他刚才内心的紧张程度,他感激地望了那还站在门口的中年人一眼,正好对上了那中年人的眼神,那中年人看着小山那感激的表情,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又蛮亲和的对着小山说:“小兄弟,你先休息会,等下吃饭了我再给你送来。”说着就走出了门口。
中年人那和蔼可亲的话语让小山心中的严寒稍稍融化了一些,这也让小山感觉到一点温心,自从爷爷离去之后,这还是小山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关心,小山很是感动。
朝着门口沉思了一会,小山开始打量起这个简陋的小木屋来,一张木头支起的床,上面铺满了厚厚的茅草,茅草的表面被磨得平平的,光光的,旁边一床棉麻织成的被子折成两半叠起摆放着,整整齐齐,几只粗木做的椅子围着火堆摆成一圈,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么物了,这么的简陋真叫小山吃惊,这些不怕死的敢与日本人拼斗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生活的环境连他都不如,小山心里顿时对他们很是敬佩。
小山微微感概着,木屋外那呼呼啸着的北风径直透过木墙的细缝冲了进来,令小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稍稍移了一下那背着的猎枪,慢慢坐到了火堆旁,那窜得老高的火苗照射在他脸上,不由的让他感到一种烈烈的刺痛。
屋外不时飘进的话语与屋内的宁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这温暖的时刻,小山不由的又回忆起了他与爷爷曾经共同生活过的情景,想起爷爷那和蔼的慈笑,想起爷爷在他将要出外打猎时那关心的嘱咐,那曾经温馨的画面仿佛就如昨天发生一样,历历在目,小山眼里顿时又湿润了起来。
日本人!小山心里很是憎恨的呼喊着,那映着火苗的眼睛顿时如鹰一样锐利起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小山发誓狠狠的想着。
木门“吱嘎”一声,那刚刚离去的中年人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来,小伙子,喝口粥。”他很是热情的招呼着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