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柱虽亮,却没有任何温度,沈轻极带着我,极其轻易的就挨近了它,可是就在要我们要穿入之时,光柱中心突然爆发出了极强的冲力,令全无防备的我俩被冲得直向外跌去。空中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媒介,在空中翻了几翻,我们最终双双摔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际,沈轻极用身体替我垫背,自己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保护得完好的我焦急起身,跪在地上观察着他的伤势,一迭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无事。”沈轻极立即回答,然后一个纵身跃了起来。
见他没有受伤的痕迹,身体也相安无事,我赶忙转身去看后面的光柱,万分害怕它会在瞬间便消失无踪。
“那光柱之中似有不寻常之力,方才我没有防备,现下我运足内力再试一次,想必能冲进去。”沈轻极将我扶起,目光如炬,望着那道光柱说道。
“好,”我赶忙点头,抓住他的前襟,“那你快试试。”
他二话不说,立即又将我护在怀内,运足了内力后再次飞了上去,这回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不待那道力量冲出,他就运足了全力直冲而去,可不料在已有半个身体穿入光柱之时,那道不可思议的、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力量突然间勃发而出,迎面痛击了过来,力道比起上回更是不知强劲了多少倍,令我胸腔里的空气几乎都要被这股力道尽数挤出。
“然儿――”就在我几乎不能呼吸之时,沈轻极用力地抱紧了我,在半空中艰难道:“我拼起内力与之一搏――看能不能――能不能成功――你要坚持住――抓紧我――”
被那道力量冲压得难受至极,我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并伸出手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啊――”他大吼了一声,我顿时感觉到有无数气流隔着两人的衣衫在他体内流窜,在拼尽全力与那道冲击力顽强抵抗,苦苦支撑了几分钟后,那环在我腰上的有力双臂还是突然一松,紧接着,两人直掉下去。
怎么了,他可是受了伤?
我担心不已,紧张挂念他的状况,岂知还没等我们两个落地,四周忽然狂风大作,卷着无数飞沙走石,杂乱有力的砸在我们的身上。而在那狂风一卷之下,沈轻极与我在空中翻滚了几道跟斗,终于狠狠的跌落地面,环在我身上的手臂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两人两散而开。
“沈轻极――”我焦急喊道,才刚开口,嘴里便灌了疾飞而来的沙子,嗓子喉管立即像火烧般难受,我再也说不出话,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狂风越刮越烈,四周的建筑物都被刮得瑟瑟发抖,梧榕树被卷起了涛天叶浪,刷刷刷的浪声与狂卷而过的劲风巨响震动大地,直鼓耳膜,天地万物都似乎要被这狂风席卷。
“然儿――你怎么样――”
耳边隐约听到沈轻极的呼唤声,却仿佛相隔了千里,断断续续,丝毫也不真切。
“我――咳咳――我很好――”
正在艰难回答,不料又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劲风刮得滚了几个跟斗,一口沙尘又再灌入我的口中,这下当真连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咳嗽也更加剧烈。
片刻,忽觉一个人将我抱住,清亮的声音也随之在头顶响起,“然儿,你还好么,你可无恙?”
我缩在他的怀中,艰难的摇了摇头。
狂风让我们寸步难行,他紧紧的抱着我立在原地,虽然筋疲力尽,但还是不断地运功稳住两人的身形,以免被劲风卷走。
突然间,四周莫名的气流不再涌动,梧榕树顶上的那道光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收了回去,动作之骤然迅疾,让人根本完全来不及看清楚,只知道在一瞬间,刚才那耀眼夺目的巨大柱身突然消失在了静寂的天地之中,就像从前没有落入人间一般,光迹全无。
而此时,势同洪水猛兽的狂风也骤地销声匿迹,再不复秒钟之前的天惊地动。
“不!”我心中大恸,再也顾不得许多,用力挣脱开沈轻极的怀抱,向前跑了几步,疯狂大喊,“回来,求求你,求求你!”
可是,天空却只有静悄悄的一片,风停了,世界重归平静,夜色清辉,万物静籁,就是没有一点声响,来回应我几近绝望的呼唤。
我终是哭了。望着方才光柱出现的地方,已然明白,眼中的一方光明天地已经土崩瓦解,满心的希望已灰飞烟灭,消失殆尽,我浑身冰冷地瘫在地上,哭得泪迸肠绝,肝肠寸断。
沈轻极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如今才知道,原来你竟是来自不同寻常的地方。然儿,莫哭了,今日回不去再等下回便是,待我回去用心思索,定能想到法子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