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压抑着胃里的不适,我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那满地恶心的东西,无头苍蝇般,竟能跑到刚刚离开的小巷子里。
“姑娘!”
忽闻亲切熟悉的语声,抬头便看见了己君,我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如释重负,心下一松,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姑娘,你可无恙?你怎么了?”己君抱着我边哄边问,着急得不得了。
我拼命摇头,泪水纷飞,心里依然惊惧。
“姑娘,我们得快些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我这才探出头来,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喃喃的说:“我……我腿软……”
己君越发觉得不对劲,担忧的看着我,柔声问:“究竟发生何事了?”
我摇摇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她颇有些无奈,环过我的肩膀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说完往巷子外快速的左右观看,探查到外面没有官兵后,几乎是抱着我离开了那里。
“那位侠士受了点伤,我安置好他后,才发现已过了约定时辰。己君办事不力,幸好姑娘无恙,否则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更不知该如何对轻极公子交待。”
对于己君的话,我均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周遭的一切我浑然不在意,内心已经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地下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这、里。
这个地方太恐怖了。
我无限怀念起了从前单纯开心的日子,在二十一世纪的家里,我所面对的世界,身边的人,哪个不是简单快乐的?可这里呢?才来了短短两天,动不动就有官差草菅人命让我差点丢命不说,连看上去分明是个善良天使的少年,也竟然根本是个杀人魔。一想到刚才的景象,我便浑身发怵,胆颤心惊。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会发生如此血腥恐怖的事情,这让我怎么还有勇气再待下去?这里,绝对是个不可久留的地方,如果想好好的活着,必须得快点离开才行。
今天晚上,带着打包好的东西,踩着直排轮到那棵巨树下,竭尽所能去寻找关于穿越的蛛丝马迹。昨天晚上神仙没有说他所观察的异象是什么,现在想来,大概就是这个了,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笃定我的际遇便是“穿越”?
至于他所说的“时辰未到”,我不想理会;崔先生说“高人身份不可透露”,好,我便不靠你。现在即使举出一万条我不可以回家的理由,搬一百座大山横在我的面前,都不能动摇我此刻的决心。
我一定要回去,离开这个视人命如草芥、处处都暗藏危险的可怕地方。
义无反顾地拉着己君向马车依靠的地方赶去,可是在快要到达时,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然一阵骚乱,纷纷往道路两旁挤,一下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还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己君便拉着我站到人群的后面,附耳轻说:“有达官贵人要经过此路。”
我大惊,“那不是又有官兵了?”
“姑娘莫慌,这回的官差仅负责清道与护卫,与方才那伙捉拿刺客的侍卫不同,必定不会知晓我们方才所做之事。”
这样就好。我松了口气,忙按捺下心中的忐忑,跟着己君没身于人群。
大队官兵渐行渐近,前面的一支队伍似乎在当先开路,走近之时,只听一句宏亮的喝声响起:“荣相进鉴,闲杂人等莫要喧哗。”
原来是传说中的王相,己君刚刚说过这位大人物,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不知他要去哪?
对了,他的女儿霓妃刚死,刚刚官兵又说是“进鉴”,想来一定是王主招他入宫了。这位王相虽然身份尊贵,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想到此时在家里巴巴盼着我回去的父母,一股同命相怜的悲伤感情油然而生。唉,自己的问题已经够多的了,哪还有这个闲情去同情别人?还是赶快祈祷这位王相快些离开,然后回庄里准备一下闪吧。
好在他们的动作非常迅速,先头部队很快就走过了,接下来便是队伍中间的一顶由八个人高抬的,高贵精美的软轿。就在这顶软轿抬经我面前时,微风突然吹过,掀起了轿帘的一角,而我,则恍若命中注定般,正好看见了王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