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面前的景象时,也还是出乎意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屋子里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前几秒还跟我说话的轻极哥哥,现在也突然凭空的不见了踪影。
我两只眼珠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四处扫荡,企图能从哪个旯旮里搜索出他的身影。几分钟过去了,还是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看到,而厅堂里的气氛,也越发的阴森起来。
后背开始有一条冰凉的小蛇顺着脊梁往上爬,厅堂两旁的高背红木椅在我眼里是某部电影中变态狂杀人的道具,茶几上的精巧糕点在我看来成了某某早餐铺的人肉叉烧包。就在我浑身打颤软准备仓皇而逃时,一阵轻风突然拂到我身边。
“妈呀!”我魂飞天外,连滚带爬夺路逃跑,正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然儿,你这是作甚?”
这声音简直是天籁!我像有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寻找声源,正要扭头,轻极哥哥便掠至了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一把抓住他,连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的眉头蹙到了一起,打量着我惊惶的表情,疑惑道:“我能有何事?”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禁不住火大起来,大吼道:“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玩捉迷藏,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他吓了一跳,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德性,“我进内堂禀告先生啊,这捉迷藏什么的,又是从何说起?”
“靠,你不会跟我说一声再去禀告啊,那么大个人突然间消失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陌生的地方,差点把我吓死你知不知道?!”
他这才明白过来,眉宇间顿时盈满了歉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时疏忽了,下次一定考虑周详,不再留你孤身待在陌生的地方,让你担惊受怕了。”
这还差不多。我稍觉满意,吸了吸鼻子斜他一眼,“先生呢?”
他正要开口,厅堂里面就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我在此,劳林姑娘久候了。”
我转过头向发声处望去,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雍容雅步徐徐踱出,蓝衫垂地,身材中等,气质内敛,舒眉展眼,五官普通。单看外貌,是属于那种往人堆里一扎便再也找不到的类型,但他眉宇间透出的精明干练,以及周身散发出天生矜贵的气质,却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了去。
这位一定就是先生了。我目光不知不觉地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踱到厅堂的正中,在高椅上入坐,这才发现,原来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一位身材、长相、气质都是一等一的斯文少年,而我居然会只看到了中年大叔,反而忽略了后面的俊帅小伙?
真是不可思议,莫非我竟已过了花痴阶段?
不可能,专家都说了,十几岁的小女生正是处于盲目崇拜的疯狂之时,更是超级的帅哥控,怎么会到了我这就偃旗息鼓?看来,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震慑力了。
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好家伙,原来你仅仅是“看似”普通而已啊。
“姑娘请坐。”
他见我一直不动,抬手招呼道。举手投足间,自然散发出了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我赶忙回神并应了一声,立即往前走了几步,在下首选择了一张红木椅乖乖的坐了上去。
这位先生身上真有一种难以述说的魄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惟命是从,加上此时轻极哥哥已离开了我身边,与那位斯文少年一左一右的垂手恭立在他的身后,更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大人物――我心中暗道:一定是个大人物。
“不知姑娘芳名?”
大人物一询问,我立即答道:“叫我林然就可以了。”真是惭愧,这名字普通得要死,满大街逛来逛去的女的随便拍一个都叫林然,哪担得起“芳名”二字?古代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
“原来是林姑娘。姑娘在庄内待了一日,随侍丫环们可有招待不周之处?”先生温和地跟我寒暄着,神态间平平淡淡,却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忙摆手答道:“没有没有,在这里样样都是享受,我过得舒服极了。”
话一说完,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起他来。这位先生,到底是我老爸的哪位朋友?
看了几遍也没有印象,只好硬着硬着头皮再次开口:“真是对不起,那个――我实在想不起来,您是我爸爸的哪位朋友?”
他挑了挑眉,“姑娘此说何来?鄙人并无此幸识得令尊。”
我不禁呆住,“什么?不认识?!”
他点头。
有没有搞错?!“那么,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鄙人崔西于,现下于易国从商。”
我茫然地把老爸的所有朋友在脑海里挨个想了一遍,回忆了半天,还是没捕捉到一个名叫崔西于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愿就此放弃,想了想,决定从细节提醒。
“先生,我爸在做生意,也是商人,他叫林孔宾,还有我妈,叫夏远,您真的不认识?”
先生还是摇了摇头。
我惊愕了。老天,这简直完全颠覆了我所有的猜想!他不认识我爸,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我以为他是认识我的长辈,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天知道,我还在这住得心安理得,一门心思想让他帮忙把我送回去……
不过,这样一来不就说明他并不是穿越来的现代人了吗,那他怎么会早有先见之明的让轻极哥哥到郊外接应我?而他也不可能会认识我,那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请到庄里来好吃好喝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