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离姝从软榻上坐起,眼前一片漆黑,“是你吗?”
“公主,是我。”来人一掀帷幔,身形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温润如同碎玉的声音,轻柔的传来,“我是锦笙。”
离姝挺起脊骨,戒备的抓紧手中的薄衾,“有什么事?”
“锦笙是来看看公主有没有被梦魇住!锦笙逾矩了,倒让公主受惊了!”锦笙语气歉然,可撩开帷幔的手却一动不动,仍旧轻稳而平和。
“锦笙,没了你姐姐的半盏,本公主又怎会被梦魇住呢!”离姝半含讽刺,嗤笑一声。
“难道公主就不好奇。”锦笙不以为然,“姐姐的半盏从何而来的吗?”
“从何而来本公主没兴趣知道,令本公主有兴趣的是你!你怎么会对我父王唯命是从呢?这,倒真叫本公主匪夷所思啊。”
“公主,您错了。”锦笙歪头,紧盯着离姝,“锦笙怎么会对陛下唯命是从?锦笙来此的目的,只是公主您啊!”
离姝松开手,漫不经心的抚着薄衾上隽绣的百花层锦,“如果你想报仇,那么,就别学你那个无用的姐姐。”
锦笙的手蓦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初。
离姝似水的眸光微闪,清澈的瞳流光浮动,最后慢慢沉淀,宛如黑玉。锦笙,你到底,还是在意的啊!
滞了片刻,锦笙勾唇笑道:“公主可知为何陛下让锦笙跟从您吗?”
“父王是不会让本公主死在你手上的。”斩钉截铁,“而且,本公主也不会让自己死在你手里。”
“公主,锦笙并不想杀你!毕竟……”锦笙墨色的眸暗闪,“您是姐姐想要保护的人。”
“呵……纯芫就是这么保护人的吗?怪不得你现在身陷囹圄呢!”离姝斜睨着锦笙,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还是感觉得到他无声的愤怒。
“本公主困乏了,如果无事的话,你便退下吧。”
得不到回音,离姝索性向后一倒,再不理会锦笙。
半晌,锦笙温和的声音响起。这次他的声音很轻,仿若风一吹,就会散去。他说,“公主,我们来做场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