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爱秀,当这儿是纽约时装发布会啊?”看不惯的另一原因是,他自己可以想穿什么穿什么,偏偏要她换回牛仔t恤,根本就是差别待遇,种族歧视!忿忿不平地哼哼叽叽,加入进队伍。
县令总共拨了三百兵丁参与行动,其中约有一百人留守各处出口,余下的分作十组,每两组备一猎犬,前后配合,左右呼应,他们这组算是后勤中的后勤,既没有犬只,又要跟着六名临退休士卒,谨守安全笫一的原则,甚为无聊。
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前头那组的黄毛猎犬忽然吠声大作,疯狂而凄厉,影影绰绰的密林一下子就变得阴森起来,仿佛每一片黑暗中都隐藏着一只野兽,随时会扑出来将他们一口吞没。风动林梢,树影婆娑,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宛若怒海惊涛,听得人毛发危耸,心头直寒碜,队伍当即顿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待未知命运的降临。
一分钟、两分钟……突出其来的寂静反而增添了各人内心的恐慌,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树叶的腐败味,浓郁刺鼻,让呼吸都变成了一场煎熬。领队的差役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抑氛围,大声喝骂着挥刀冲向密林深处,其余部属纷纷追随,连那六名临退休差役也盲目跟从,颇有点飞蛾扑火的阵式。谭悠悠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为防与大家走散,只好没头没脑地拔腿跟上。
不过她毕竟是女孩子,体力实在有限,狂奔十几分钟后,两腿就像绑了二十公斤沙袋似的,举步维艰,再撑十来分钟,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目送前面的差役逐渐跑远,直至消失。
“算了,既然追不上,我们不如歇会儿回去吧,这林子非常古怪,处处透着邪气,仅凭今日的兵力未必逮得到那怪物,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麦络没赶去凑热闹,伸手拉起了谭悠悠,顺便汇报思想。
“君子所见略同!”拍掉一身的树叶,谭悠悠决定撤退,她的兴致早给这座诡异阴森的密林磨灭殆尽,巴不得快点离开。
踏着昏暗的光线原路返回,头顶树影斑驳,模糊了时间概念,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走起来就像两三年,漫长而无止境,尤其是一路上的沉闷气氛,令人禁不住产生某些恐怖联想,也许该说点什么分散注意力,“麦络,你毕业后选择到中国学习中文,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理由?依你的能力,在美国找份体面工作轻而易举!”
“因为我喜欢中国的文化啊,记得读高中时,我有个朋友旅行回来,送给我一套中国茶具,我之前从未见过,但立刻明白该怎样使用它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然后我开始自学中文,除书写外,我的口语可以说比真正的中国人还地道,而且我慢慢有种感觉,如果不亲自来一趟中国,我必将抱憾终生,所以大学一毕业,我就审请了短期留学。”
“抱憾终生?太夸张了吧!哎,你真是靠自学进的我们学校?那就奇怪了,你咬文吐字这么清晰,不带半点口音,没个十年八年肯定练不出来,是不是你父母教的呀?”没有语言环境哪儿学得好口语。
“不是……”麦络素来开朗的声音微微一滞,须臾偏首笑道:“天才不需要教导,我无师自……通……咦?社长丫头,我觉得……我们好像遇上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