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高兴。”我沉重地太息,“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楚天裔,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婪了,总希望周遭的事物是美好的,我诚心待过的每一个人都会百分百地真心对我。”
“将心比心,你对别人的好不也常常视而不见吗?”
“我哪有。”我矢口否认,然后觉得心虚,岂止是有,而且早已养成一种习惯,只关心我在意的人和事。
他的反应是白了我一眼。
“嗳,蓝洛儿那属于犯罪未遂,她还是孕妇,你……别为难她。”
“你所说的为难是什么?”他一面将我有些僵直的手指搓揉活散,一面皱眉,“手怎么冰成这样,赶紧跟我回去要紧。”
“我不知道,我好象比别人怕冷。”我笑着跳过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虽然蓝洛儿实际上已经成为陷害我的元凶,可我并不想置她于死地。处在她的位置,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怎么做都是错。何况她始终是楚天裔的表妹,中土的皇后,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的蓝家最后的传人。她的安危,敏感地牵动着中土老牌士族的神经,这班富有雄厚政治文化乃至军事资本的人是他不得不笼络的对象。而且,她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他的孩子。要他怎么办,我不想他为难。也不想我们都难堪。怎样的幸福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很多时候我们彼此都要退让一步。
很高尚吗?不,我很自私。我的心底有一个小小的隐秘的愿望,希望蓝洛儿能为楚天裔生一个儿子。他需要一个儿子,而这是我所无法办到的。对,我承认,我自私,我虚伪,我利用别人的子宫。我闭上眼睛,轻轻呢喃,我很想有个可爱的孩子。
桃花蘸水,已经含苞待放。
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地往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正月的喜庆还没有褪尽的时候,赵嬷嬷和李有德被判斩首,其头颅挂城门三日示众。人人唾弃,大骂赵嬷嬷狼心狗肺,为一己私利,陷自己的主人于危险乃至差点万劫不复的悲惨境地。
有多少人会知道她是多么爱自己的这个奶女儿;又有多少人明白她为付出的除了奶水以外,还有最后的鲜血。
那鲜血艳丽而怵目,染红了我在古代的第五个春天。
蓝洛儿的分娩在明朗的四月天,人间芳菲尽。南国盛传,皇后因为曾遭歹人陷害,以致身虚体弱,加之早产,故而撒手人寰。
早产谈不上,但难产倒是真的。与那次的流产风波是否有直接关系,我不好笃定。可是我想,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有自己的意识,他是否愤怒他的母亲对他所做的事情,所以在来到人世间时有意折磨她。哦,倘若真是这样,愤怒的孩子,请你宽恕你的母亲吧,如果可以,每个人都愿意选择完美的结局,可是很多故事,一开始便已先天不足。
蓝洛儿拒绝我的帮助,甚至在分娩的时候,她坚持让我离开。我在那个时刻,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私人情绪,我只是单纯地把她当成一个需要救治的产妇。但明显,没有人接受我的立场,太医不需要我这个蹩脚的助手,楚天裔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绵长而深不可测。
只好离开。
孩子始终是我的一个心结。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