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覃小钩揉着鼻子,不满地瞪了张恒一眼,“大白天的,丢了魂啊?”
张恒仅仅错愕了几秒钟,马上认出了覃小钩,“对不起。”他边说边朝门外走去。
覃小钩冲他的背影吐吐舌,张恒忽然转过身来,覃小钩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刚才那姿势实在不雅,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
“覃小钩,你那有小白的外婆,我是说他的亲外婆,呃,”张恒烦恼地抓抓头发,“就是小白他妈的亲妈,你那有她的资料没?”
覃小钩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你不是不查了吗?怎么……”
张恒的双眉拧在一起,“算了,我有事,先走了。”
覃小钩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明所以,小白的亲外婆?她连小白的非亲外婆都没见过,何况他的亲外婆?
非亲外婆?哈哈,覃小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现在的关系真是复杂,亲外婆,非亲外婆,哈哈。
唐浩把玉佛交给覃小钩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覃小钩现在的样子很滑稽,眼泪花花的,但是满脸的乐不可支。
拿个赝品回去,有这么高兴吗?或许这个玉佛……
“覃小钩,我想再看看这个玉佛,可以吗?”
覃小钩吃惊地望望唐浩,又看看玉佛,他们反悔了?她紧紧地抱着玉佛,警惕地瞪着唐浩,问:“你们不都看了吗?”她暗暗估量着自己和他力量的悬殊度,揣度着,如果唐浩来硬的,她能不能保护住玉佛,这是她的!
“恩,你看这,”唐浩指指玉佛的腰间,“这有个红点很可疑,我想再看看。”
覃小钩不想给,可是论高度,她还没有到他的肩膀;论力量,她一伸手,就被缴了械吧?她嘟起嘴,满脸不快活地把玉佛递给唐浩。“小心点。”
唐浩皱皱眉,接过玉佛,顺着玉佛的腰摸了一圈,突然朝地上一摔。
啊,她才要他小心的。
覃小钩惊叫着去抢玉佛,玉佛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覃小钩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她的玉佛,她的未来。
唐浩弯腰从玉佛的肚子里捡起一个红布包着的小卷,“放心,我们会按实际价值赔给你的。”他站直身,指指靠南边的一排沙发,“现在请在那边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第253节:东窗露白【3】
覃小钩哽咽着点点头,按实际价值赔,是多少?一千?两千?还是几百?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她心疼地捡起地上的玉佛,抱进怀里。
唐浩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马德生。
“我已经给李教授打了电话,明天他会过来对玉佛进行鉴定,我们将按照鉴定的结果予以赔偿。”马德生回头看看唐浩,“明天李教授鉴定完后,你负责给她打电话。”
覃小钩在马德生说话的当口几次张嘴,想提出□□,可是□□有用吗?摔坏的玉佛能复原吗?她强抑着快涌出眼眶的泪水,一手抓着玉佛的手,一手倒提着玉佛的脚,准备离开。
“哎,覃小钩,玉佛明天要做鉴定,你不能拿走。”
覃小钩铁青着脸瞪了眼唐浩,把佛脚的部分扔给他,“呶,给你!”她把另一半紧紧地抱在怀里,“这半我得带走……”
她的脸色大变,她急急地把玉佛翻过来,玉佛的手肘上没有sos!
“马队长,”她大叫着,绕过唐浩,追上已经往里走的马德生,“这不是我的!”
马德生皱起眉头,等她往下说。
覃小钩翻过佛像,指着玉佛右手肘,“我的那个这里有sos,这个没有。”
马德生面无表情地接过玉佛,对光照了照,“唐浩,”唐浩应了声“在”,“给你两天时间,搞清楚这件事情。”
覃小钩被马德生严肃的表情弄得有些怕怕的,她希望马德生能主动告诉她,她什么时候可以拿回玉佛,可是马德生交代完就进了办公室。她不敢跟进去问个清楚,只好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回到了家。
屋里一屋的冷清,覃小钩踢掉鞋,赤脚走进卧室,明天工程班就要结业了,今后何去何从,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甩掉外衣,她反趴到□□。
金绥那不知道怎么样了……真是,她眼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不找到工作,吃喝拉撒都有问题,还有闲情逸致替别人操心,多操心操心自个吧。
翻转身,她看着天花板,李东成从f市一起回来后就没有联系,他又搭上新欢,把她忘了吧?
年前去的那家破房地产公司,一个月也就一千多,还得看那龟孙子的脸色。
去找那个se迷迷的刘部长?这天杀的,竟然哄她有什么见鬼的灵药,害她九死一生,差点送了命……
她怎么就没有柳玥那样的好命?
她从□□蹦起来,读书那会,她的文笔不比柳玥的差,柳玥能写,她也能写。
覃小钩去梳妆台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张可以写字的纸。
她就去客厅的杂物篓里找,翻出了几张化妆品的调查表,虽然不是白纸,背后倒可以写字,对,写字。
她低头又去翻了下篓子,最底下有只笔。
她心头大喜,一把抓过笔,可以写了。
可是写什么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用力想写出点什么,可是越想,脑子越晕。她长长地扯了个呵欠,算了,先去睡个回笼觉,再来写。
第254节:东窗露白【4】
扑到□□,覃小钩闭上眼睛,可是睡意像从她的身体里被剥夺了样。
她努力地想她该睡觉了,可是脑子倒越清醒。她烦躁地翻个身,终于认命地爬起来。
走回客厅,她抓起笔,睡意马上扑过来。
她颓丧地扔掉笔,她不能写了吗?她注定永远都无法和柳玥比吗?
“我准备去过另一种生活!”
那样信誓旦旦,那样充满自信地告诉柳玥,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做。这才是让她最焦躁,最烦心,最受不了的。
她怒力控制,不让自己流出眼泪。她现在需要的是工作,不是软弱,不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