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中想问你们是谁,可是他很快就闭上嘴巴,对方已经亮出刑警证,“对不起,请下车配合检查。”
张德中不再多说话,自觉地下了车。他心里暗暗得意,幸好烧了那些纸条。
他瞟眼四周,十步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他暗松口气。
“报告队长,找到这个。”
张德中的额上冒出了冷汗,九哥把玉交给他,一定有用意,不能丢了。“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是吗?”紫面膛的刑警笑呵呵地扬扬手中的玉,“这玉你们家传了多少代了?”
张德中被难倒了,十分钟前他才拿到这玉,鬼知道传了几代?“是我姥爷给我爸,我爸给了我,只要我好生保管,没告诉我传了多少代。”他抹下头上的冷汗,暗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喝了声彩。
紫面膛的刑警倏地收起笑容,锐利地盯着他问:“难道你姥爷几十年前就刻上2010年?”
这下张德中傻眼了,“我,我记错了,这,这是我老婆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刑警的眼里闪过刀样的光,“还给你刻上2010年纪念?”
张德中连连点头,又抹了下额头的汗,“当然。”
“可是,”紫面膛的刑警露出嘲笑,“这玉的上面什么字也没刻。”
张德中这才想起他对光看那玉的时候,确实没有字。
“带他回公安局。”
张德中的脑海一片空白,他要被抓了?“我要见我的律师。”
张玉清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张德中已经全都说了,玉佩是九哥硬塞过来的,当然他去借高利贷是不对,可是他还了啊,这碍不着谁吧?
张德中很快被保释出来,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不是李东成出阴招,他会落到这样两面光的下场吗?这口恶气不出不行。他的眼里闪过狠毒。
回到家,他简单地应付了老婆几句,折身,进了书房。
他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那仰望明月的彩瓷舞女,不禁啧啧连声,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九哥还当个摆设搁在玄关那,真是浪费。
“我上次说的事咋样了?”他极不想打这个电话,可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c君“嘿嘿”干笑了两声,“人找到了,可是这价……”
“我们是第一天打交道?还是你说的,行有行规……嘿嘿,九哥要是知道你坐地起价,会怎样?”
c君不说话了。
张德中干脆挂了电话。九哥的面子搁在那,不怕c君不买帐。
他又去看那彩瓷舞女,这宝贝越看越好看,只可惜,就要易主了。
张德中正准备把彩瓷舞女放回原处,他的眼角扫到桌面的一张剪报上。
他心头一凛,马上想到孙青的死。
九哥要是倒了,这事怎么完结啊?
第225节:惆怅【1】
覃小钩并不知道这一系列巨大的变化,她正满怀喜悦地往回赶。
她走前没有告诉金绥,她觉得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做不了同路人就当自己是个过客,那样会活得轻松些。
望望窗外近得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的云彩,她定定心神,马上就能见到成哥了,他好吗?
她的心突突跳得厉害,李东成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惊讶?失望?或者,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吃了那么多苦,对什么都看淡了,看平了吧?
“什么,李东成早几个月前保外就医了?”
这消息似晴天霹雳,震得覃小钩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为什么他没有打电话告诉她?是心里根本没有她,还是以为,她是说笑,没有去救他?天知道,她九死一生才得以回来,可是谁会相信?
她极度落寞地离开了监狱,心乱到了极点。
她没有给李东成打电话,悄悄地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她是人,会伤心,会痛苦,她需要养伤,需要把自尊和自信找回来。
家,无疑是最好的养伤的地方。
“妈!”
站在自家的土屋前,覃小钩的心里如打翻的酱油瓶,什么滋味都有——爸妈不遗余力地供她读大学,如今却是这般光景回来,惭愧不说,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一下变得懒洋洋的,刚到家的兴奋全跑到了爪哇国。“妈,我回来了。”
“二妞,回来了。”覃妈妈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把锅铲。
“妈,我现在叫覃小钩。”
覃小钩是她到学校后改的名字,原来那名字太土。现在听她妈妈还叫她二妞,覃小钩有些恼了。“我都和你说了,别再叫我……”
覃妈妈的老脸发红,不自在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覃小钩抱怨不下去了,她边望屋里走,边问:“咋这屋还没翻修啊?”说了半截,覃小钩马上觉察到她在说普通话,忙改口说家乡话,“我不是给咱家寄钱了吗?”她皱紧眉头,说惯了普通话,还真有点不适应说这带土味的家乡话。
“修了,在后山坡那给你弟弟盖了两大间,他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覃妈妈瞧眼覃小钩红红的嘴唇,压低了声音,“小钩,你老实告诉妈,你在外边是不是干那个的?”
覃小钩心里一咯噔,那脸皮做紫做涨的,她的声音不觉拔高了许多,“妈,你胡说八道啥?我正儿八经在公司做事呢。”
“那好,那好。”覃妈妈擦擦眼睛,“回来怎么事先也不说声?我好叫你爸去接你。小钩,妈这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松子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