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采回来了,我尝了一口,又涩又苦,马上给他扔了出去。”
刘瑾:“叫他白辛苦一趟。”
太子:“他不但白辛苦一趟,还挨老农一顿打哩!”
刘瑾幸灾乐祸地笑道:“这真是老天的报应,活该!”
太子:“明天怎么样?”
刘瑾:“他今天上了山,我明天叫他下海去!”太子:“啊?”……“
刘瑾:“你明早就说想吃活对虾,叫他去天津渤海里去打捞!”
太子:“你真是有好主意!”
刘瑾:“我一肚子两肋骨都是主意,不把王岳捉弄走,我誓不为人!”
太子拍手笑道:“好!……”
刘瑾:“我又给太子买来一幅《春宫画》。”
太子:“快拿来我看!”
刘瑾从袖中取出《春宫画》,遂递过去。太子接过《春宫画》携刘瑾躺上炕去欣赏。
(8)途中,次日下午。
王岳便装,身背鱼篓,骑匹红骏马向天津奔驰…
(9)王岳来到天津鱼市,下马,到处寻觅询问:“有活对虾没有?……有活对虾没有?……”
鱼贩子们有的回答“没有”,有的摆手,有的摇头……
有个鱼贩子说:“这是谁家大财主老爷吃腻了,别出心裁,开洋荤哩!”
有个鱼贩子说:“也可能是这个破鞋挣钱多了,想吃新鲜!”
王岳道:“你们都没猜对,是我们家少爷读书用脑过度,郎中开药方叫吃活对虾补脑哩!”
有个鱼贩子说:“这还叫人同情点,我告诉你吧,塘沽海边可能有。”
王岳:“谢谢大哥!”遂跃马扬鞭而往-------
(10)王岳来到塘沽,人疲马乏……
渔舟晚唱,纷纷归来……
王岳沿岸询问渔舟:“有活对虾么?……有活对虾么……”
一直到第三十个渔舟,始听到“有活对虾,要一两银子一对。”
王岳心想莫说一两银子一对,二两银子一对也可以。于是道:“请买10对!”遂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只因过于兴奋,双手发抖,一不留神,钱袋掉入海中,奋不顾身,下水去捞。怎奈他不会泅水,淹了个半死。渔夫把他打捞上岸,给他十对活对虾,放入鱼篓中,灌满水后交给他,渔夫争先恐后的打捞他的钱袋。
(11)王岳歇一会,挎上鱼篓,骑马而归,披星戴月急驰……
(12)太子宫,半夜时分。
这时,太子正和刘瑾喁喁私语,听见门响,刘瑾藏到屏风后面。
王岳手提鱼篓进来,累得张口喘气……
太子:“买到活对虾了吗?”
王岳:“买到了。”遂伸手到鱼篓中往外捞,放在茶几上。王岳吃惊道:“呀!全死了!”
太子佯怒道:“蠢材,快快,快扔出去!”
王岳把死对虾往鱼篓里放……
太子:“你满身泥猴似的,是怎么啦?”
王岳佯笑着自我解嘲:“龙王爷请我下海,喝了一壶酒。”
王岳把死虾提了出去。
刘瑾从屏风后走出来。
太子:“你都听见了么?”
刘瑾:“听见了,他准是掉海了。”
太子:“咋没把他淹死?”
刘瑾:“可不能把他淹死了,我还有很多计谋,没有把他作弄够哩!”
太子:“你还有啥计策。”
刘瑾:“我捉了两个蝎子,用绳子栓上,明天早上你用镊子缠到尿壶把上,待他来倒尿时,准蜇住他。”逐掏出个小蝎子合。
太子:“这真是好计!”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太子披衣起床把蝎子纸盒打开,系在尿壶把上。
(12)太子宫,次日早晨。
王岳刚进门。
太子:“快倒尿壶去,怪熏人哩!”
王岳刚一伸手,就大喊一声:“唉呀!我的妈呀!好痛呀!……”
太子佯为吃惊:“咋啦?”
王岳:“蝎子蛰着手啦!唉呀,好痛呀……”
太子:“那里飞来的蝎子呀?”捂着嘴笑。
王岳心知是太子在捣鬼治他,但不便于说破,于是顺水推舟道:“我还不知道蝎子会飞哩。”随又假装糊涂,作轰赶蝎子状:“飞!飞!快飞呀!……”
王岳愣怔了一会:“快飞呀!你再不飞,我就不客气啦,倒茅厕里淹死你们去!”提尿壶出去。
太子这下才开怀大笑!“哈哈哈……”
(13)太子宫,中无时分。
太子手拿一个纸包,从室外走进来。
王岳用托盘端四菜一汤摆在饭桌是,回去端饭。
太子把纸包打开,放入汤中,然后拿筷吃菜。
王岳端一大托盘,内有八宝粥、糕点、水果放在饭桌上。
太子拿羹匙室舀汤,猛然大怒:“这汤里咋有两个苍蝇呀!”指着王岳的鼻子骂道:“你个大坏蛋!一定是你怀疑我用蝎子蛰了你、你、你要报复我,叫我吃苍蝇!……”
王岳急忙跪下伸辩:“奴才不敢,请太子明察!……”连连叩头。
太子:“你今天给我下苍蝇,明天就可能给我下毒药!我去请母后来评理儿!”悻悻走出去。
王岳跪在地下悲泣:“天哪!这、这,这份活计,我咋干呀?……
(13)坤宁宫,接上场。
孝宗正同张皇后吃午饭,满桌有20多样佳肴。
太子气冲冲地进来跪下泣道:“启禀父皇、母后;王岳是个大笨蛋,前天给我买生核桃吃,又涩又苦,只怕还有毒哩!今天给皇儿端午餐,三鲜汤里有两个红头绿屁股的死苍蝇,“三鲜汤”变成了“四鲜汤”。他今天给皇儿下苍蝇,明天就可能下毒哩!我不要他了,快把他轰出去,另外换一个人来!……”痛哭不止。
张后:“王岳现在何处?”太子:“在我饭厅里!”
张后:“我同皇儿看看去!
(14)太子宫,接上场。
张皇后带太子进门,王岳还在跪着哭泣……
张皇后:“王岳,三鲜汤里有两个红头绿屁股的大苍蝇,是咋弄的?”
王岳明知太子用计排斥他,但不敢说,忍气吞声地道:“我也弄不清楚,也许是厨师捣的鬼?”
张皇后:“走,咱们一起到御膳房对质去!”
王岳端起这碗“三鲜汤”。
(15)途中,接上场。
张皇后带着太子和王岳向御膳走去……一路南行,经景运门、前亭……
一路上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互不言语。
(16)御膳房中,接上场。
御膳房中布满餐具、炉灶、面案、菜桌、橱柜……,厨师全是女的,有胖、有瘦、俊俏不一,约20至30之间。
厨师头约25岁,很精干,薄嘴片,能说回道。她一见张皇后驾到,连忙上前施礼道歉:“不知张娘娘驾到,有失远迎。惭愧!惭愧!……”
张皇后阴沉着脸:“皇儿的三鲜汤中,有一对红头绿屁股的大苍蝇,是咋回事?”
厨师头向三鲜汤碗里一看,马上辩驳道:“这种红头绿屁股苍蝇,是吃粪便的,不食饭菜,我担保不是从御膳房里钻进去的!”
张皇后点头,觉得有道理。
王岳:“这种红头绿屁股苍蝇是不吃饭菜,可是它爱吃臭虾烂鱼的,莫非是三鲜汤里有臭虾么?”
厨师头怒对王岳:“三鲜汤里的虾是今早刚从菜市买的。”说毕到虾盆里抓来一把:“你伸鼻子来闻闻有臭味没有?只怕是你的鼻子太短,你牵一条狗来,恐怕也闻不出有臭味的!”她说完把虾摔到王岳鼻子上。
厨师头又转问张皇后:“张娘娘,请再来看看我的窗纱,是多么细呀!”遂领张皇后看了一遍。
厨师头又是接说:“再来看看,我们的竹门帘有多么密!莫说红头绿屁股的大蝇,只怕连苍蝇儿子、苍蝇孙子也休想钻进来!”
张皇后又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厨师头又转问王岳吼道:“这对苍蝇,要不是你在茅厕里逮的,有意苦害太子,就是你端着三鲜汤在路上撞着了它俩。”
王岳:“我刚进东宫侍候太子,一无仇,二无怨,溜舔来不及哩,哪能有意苦害太子呀?”
厨师头:“那一定你瞎眯着老鼠眼,端着三鲜汤,不给这对红头绿屁股苍蝇躲路,钻到三鲜汤里淹死了!”
王岳:“哪有这么巧,一起钻进去两个?”
厨师头:“你没见过那‘苍蝇奶奶常常背着苍蝇爷爷’飞吗?”
太子听罢,捂着嘴笑,不敢出声,厨师们一阵大笑。
王岳诚恳地道:“我……见过,可不是常常见过,而是隔三叉五地偶尔见过……”
厨师头:“这不就得啦!今天就遇上了偶尔了!”
张皇后觉得这宗糊涂案子是很难判清楚的,便顺风扯帆,找台阶下:“王岳,你以后端饭时要留心,看见有苍蝇时,给它让开路,你躲着走!”
王岳忙跪下叩谢:“是,多谢张娘娘恩典!·”
太子仍捂着嘴,窃笑不已……
画外音:忠言逆耳易惹祸,甜言蜜语都爱听。
种瓜得瓜是天理,善恶报应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