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书桌,一叠宣纸,一支毛笔,胡不凡坐在院子里,全神贯注地挥笔行书,笔上还牵着根绳,绳的另一头系着十几斤的重物,绕过一根横着的竹杆,随着笔上的一撇一捺,而微微的上下起伏。
高先生一身白衣,背着手,手里还拿着一本诗集,边踱着步,边呤着诗。冬日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稍微驱走了空气中的严寒,让人竟然有懒洋洋的感觉。
高先生走到胡不凡身边猛然的抓向他的笔端,突然又停下了,而脚却一脚踢飞了他坐的椅子。胡不凡纹丝不动,丝毫没受影响,依然自顾地写着。高先生点了点头,“你这稳的功夫是大有长进,明天开始可以正式练字了。”
这时同上次书房拜师已经三月有余,第二天高先生就让胡不凡退出私塾,改由他亲自教学,白天练字读书,晚上过来解惑。就这样每天让胡不凡牵着重物练习笔法,胡不凡开始那里办得到,紧紧拉住笔牵着重物不停地摇晃,勉勉强强移动着笔尖,那先生还老是这样玩着突然袭击的把戏。
后来那先生突然大喝道:“平心静气,意守丹田,笔随意走,意于神合,”胡不凡才晃然大悟,赶紧收敛与重物拔河的心神,调匀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一股微弱冰凉的气流从足少阴肾经逆向而上,经足太明膀胱经,手太明小肠经,手少明心经,足太阴脾经,足阳明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阴肺经,足厥阴干经,足少阳胆经,手少明三焦经,直至手厥阴心包经;而于此同时,另有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手少明三焦经,过足少阳胆经顺流而下,两股气流交会之处,竟然经纬分明,各行其是,及至胸中互相交汇,一齐行入丹田,在丹田中如阴阳鱼般旋转不已。
他不禁又惊又喜,与是全心放开,慢慢体会这玄妙的境界。他那里知道这门无名神功实在是奇妙之极,动静结合,初练之时需严格用呼吸心神来收导,及至熟练以后,乃成为自然而然的行为,运动时自然运转动功,入静之时,自然而然静功自行运行。在他苦练书法之时,心神收敛,心无旁鹜,正符合静功的要求;而动笔之时,全力运动笔端,又合乎动功的要求;于是竟然形成了两功同时运行的玄妙。说也奇怪,两功一运行,手上便感觉毫无重量,自然运笔自如了很多。
高先生又道:“天下之学在于一个悟字,就书法而言,习百家帖,读百家书,品人间百态,乃此技的不二法门,你且先行体会。”说罢,自行离去。
又练了一会儿,突然门外透进来一个小脑袋,一见先生不在,马上就蹦了进来,胡不凡见就马上放下笔,笑道:“丫头来了,今天读书又被你先生骂了吧,你还是少来我这里,多学点大家闺秀,以后还要做节度使公子的夫人的。”洪金凤立刻恼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姐姐,我比你大,而且我也不会嫁入节度使府的。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哎,小弟弟,你每天练这些字有什么用,不如跟我爹学点武吧,象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肯定被人欺负,我可以跟我爹说说,让他收你做徒弟,你好好跟他学功夫,就是要学我家传的‘霹雳拳’......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后面这“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明显声音低了许多,脸上还若隐若现地出现了点红晕。
这丫头每天没事总会来转个几圈,只要高先生不在,就扯着胡不凡问这问那,有时就在这用饭,胡不凡很喜欢他,教他怎样做捉螃蟹,捕鸟,怎样烧烤,有时间也给她讲一些好听的故事。这丫头心地善良,表面上大大咧咧地,却经常把零花钱周济别人,也会被故事感动的眼泪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