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下后备箱。”我看着武晔。
拿了相机,我蹲下,从镜头里看着那片红色,真美,别样的妖娆。
“这是什么花儿?”
“彼岸花。”
我回头看着武晔,他也正叼着烟看我。
“彼岸花?真有这种花儿?那是佛教虚构的吧?”我找着角度,上了滤光镜。
“又叫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的红花。”
“听着够说摹?br/>
“这种花儿有毒,你别用手碰。”武晔说着,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花语是什么?也得特神圣吧?”
“分离、伤心、不吉祥。”
“那你种这种花儿多丧啊。”
“你姥爷种的。”
我默了。
屋子挺大的,还铺着老式的木地板,走上去有着咚咚的声音。
“这间你住吧,我收拾出来了。”
我看着眼前一整面黑色的墙壁,顿感压抑。
“干嘛把一面墙漆黑了?”
“个人喜好。”武晔答的直白,“你们都不待见这老屋儿,我待见。”
“哦。”我机械的点了点头。
“他临走的时候……一直说想见你。”
“嗯?”我停下了翻找行李的手。
“许唯,问你个问题。”
“问。”
“如果可以选择,你是愿意前半生风光无限后半生老景凄凉呢,还是愿意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颐养天年?”
“武晔……我想你没理由来指责我。关于我姥爷,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的存在,他过世,我还是由你的信里得知的。”
“你多心了。”他笑,转身离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头有点儿疼。我严重的慢性失眠,怎么治疗都不太见效果,最后终于演变成了偏头疼……
一边捏着头一边翻我的药,我感到了某种烦躁。武晔给了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这令我难受。
吃过药,洗了热水澡,我听见武晔好像出去了,门响的动静很大。
简单整理了屋子,我趴到了床上,他给我准备的被子、床单都是白色的,在日光灯下刺目的眩晕。
我该睡了,时差让我很难受,可却睡不着。拿了本子,我想上网,但估计没有网络,正懊恼,却看到了墙角的路由器。
那是个心细的男人,我想。
浏览了一些网页,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彼岸花。
打开google,键入“彼岸花”,以下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
【曼珠沙华manjusaka。
学名石蒜花,中文译名曼珠沙华,亦或称彼岸花。
花有种特殊味道,有点像大蒜,昆虫和老鼠之类的不喜欢靠近它,所以常常被种在坟墓边驱逐虫害。
她颜色如鲜血,是种灵异气氛很重的花。
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在那里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
我正看得匪夷所思,有人敲门。
“进来。”我依旧趴着,他不是出门了么?
“这是你的吧?”
我看着武晔手里的胶卷盒,一惊。“啊?”
“掉院子里了,刚才倒垃圾的时候看见的。”
“谢了。”我爬起来接过,一定是刚才拿相机的时候从包儿里掉出来的。
“彼岸花?”我一动,武晔看见了刚才被挡住的屏幕。
“嗯……随便查查。”
“我能看看这些么?”武晔指着我刚才堆在床上的相册。
“没问题,可惜都是风景。”我笑,点了烟。
他很认真的翻看着我的作品,安静的看。
“拍得挺好的。”良久,他说。
“必然,拍不好我就失业了。”
“你是职业摄影师?”
“嗯,算是吧。”
“不错。”他点了点头。
“你也喜欢摄影?”我没话找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困了。这是我很多年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不喜欢。”他答的肯定。
“不喜欢还看,多闷啊。”
“闲着也是闲着。”
“哦,那倒也是……”我不停地打着哈欠,有点儿看不清武晔的样子了。他怎么还不走?这是我头脑清醒的最后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