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年走后,我去洗了个澡,脸上的绯红终于慢慢退去。是我想多了吧,不过就是一时冲动——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回过了些神。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走得那么急……
想了想,我打开电脑,决定整理一下这两天的稿子。然后,给廖魔头又打了个电话,大概报告了下情况。
“任流年的采访争取到了吗?”果然这个是魔头最关心的事。
“唔——还在努力。明天我会去采访陆伟生。”
“哦,不错。”
简单说了下后,便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已是超过十一点了。
我收拾了下桌子,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好后,走到了里面的房间去。倚在床上,我随手拿起本书,翻了几下。
眼光瞟到了黑漆漆一片的客厅时,想了想又下床,旋开了客厅里写字台上的桔黄色小台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哈欠连天时,屋外传来了轻微的声音,他回来了?我突然像做贼似地放回书本,关了自己的床头灯迅速躺了下去。
客厅里很快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然后我又听到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我慌乱地闭上眼,没有出声。于是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走远了。
我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是因为刚才的事么?睁开眼,望着自己的房门,缝隙里透出淡淡的灯光。我的胸口突然感觉有些紧,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回六年前。在很久以前,任流年晚归的时候,会轻轻来敲我的门,如果我睡着了,他便如同今日一般安静地走开。
由于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我起得比较晚。
任流年却是起得很早,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神色自如地和我打招呼,只是眸子——似乎带着些探索地望着我,我本就不自在,被他这么瞅着,更紧张了,想着说什么好?不知怎么的,开口居然问道:“那个——房间确认过了吗?”
他愣了一下,微微抬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难道是忘了?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说酒店有房间就会为我安排的么……
“我会去问一下。”
我眨眨眼,傻傻地道:“现在不能问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想到昨天的暧昧……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点点头,打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道:“房间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搬过去。”
我“哦”了一声,心里乱乱地,“那……我今天还有个采访,先走了。”
“去哪?我送你。”
“不是很远,不用了。真的不用。”我起身,开始穿鞋,似乎想快点逃开与他面对面的处境。
他那着车钥匙的手垂了下来,看着我有些慌张的动作,不觉嘴角滑出一个笑容。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拎起包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了,今天的记者会,你会参加吗?”
“参加。”
此次珠宝展,主办方非常特别地邀请了几个大咖做单独的记者见面会,这对媒体而言是绝少的机会,特别是任流年这种千年也不在公众前出现的人物。见面会时间不长,但声势已被弄得很是浩大,有许多大网站甚至是现场直播的,记着们都已摩拳擦掌,等待着这些平时不太愿意露面的大人物。所以说,算是比较隆重的,到时候估计会有很多记者。
不过我很好奇,任流年为什么又愿意参加了?
“你不是不接受采访的嘛?”
他笑笑,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那不算采访。不过是回答几个提问。”
“那你以前也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吧。”
“这次的主办方,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点点头,难怪,买人情呢。哼,就不买我的。
“那下午记者会见了。”
“好。”
陆伟生约我在一家餐厅见面。我十二点不到就到了,等过了十二点,仍然不见他的影子。
好吧,人家现在是大导演,我们这种跑腿的只好等,我也没什么怨言,继续乖乖等着。可我这一等,居然等了一个小时多。再我准备打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时,满脸胡子自以为艺术青年的陆大导演终于姗姗来迟。
“小韩,不好意思,有点事来晚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得很是假惺惺,“没关系,陆导能抽空已是给面子了。”
陆伟生满意地笑笑,“来,坐。午饭还没吃吧,我们边吃边聊吧。”说着,一手招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寒暄了几句,等菜上来了,我只是意思地吃了点,便开始切入正题做访问了。
这一交谈,自以为了不起的“艺术家”便开始自我膨胀起来。
他吹捧着自己和多少多少明星合作,多少人巴着他,投资商啊,大老板啊。说着自己的作品多么高尚,嘲笑现在的商业片。
你丫的自己就不是商业片了?
不过他吹他的,我也乐意听着连带附和几句,有东西可写就好了。
“那些投资商,只认识钱,根本不懂得艺术。”
“老实说,我拍的电影,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俗人看到的是笑料,只有少数人能明白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