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春有点为难地看看我笑笑:“明天好吗?我男朋友应该快到了,他要是在外面等着也怪冷的,你说是不?”
我心下一笑,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这事大概有着落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继续厚着脸皮毫不体贴人家:“可是……我真的很害怕……那你们能带我去找阿云吗?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阿云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种想法,想必也没有吩咐香春我不许出门。她印象中的我,从海天那时便是,因为行动不便一步都不想多走。
香春笑了笑,似乎是疼惜我终究是个孩子,便拉起我的手:“好吧!跟我们走吧!”
我笑脸如桃花:“香春姐,你真好!”
刚走出门,却听到熟悉的汽笛声,是阿芳的法拉利。
我心里苦笑,想必是阿云不放心,让阿芳来监视我。
心下又是一动,我跟香春说:“香春姐,芳姐来了,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就不跟着去了。”
香春点点头:“嗯,那下回我再陪你吧!”
“香春姐,”我不动声色微微拉过门,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门内的状况,“求你,今天这个事千万别告诉云姐,她最讨厌我任性去找她玩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香春笑笑:“行,我知道了!”
我将一团纸塞到她口袋里,甜甜一笑,便开了门。
“嗯!香春姐明天见!”
这时阿芳恰好要走进来,笑了笑:“呦,香春要回家呀?真巧!在这做活还习惯吗?”
香春点点头:“嗯,这比以前那家好多了,云姐和小然人又特别好。”
阿芳笑着拍拍香春的肩:“行了,快回去吧,要不最后一班公车就要走了。”
香春看着我,似乎要说什么,我赶紧拉过阿芳:“芳姐,电视剧快开演了,你不要看大结局吗?今天就最后一集了。”
阿芳似乎有些不满香春的话被我打断了,可又不好说什么,便打个招呼就跟我进门了。
“你这个丫头呀,什么都挡不住你看电视剧!等孩子出来了,准定跟你一样,天天抱个电视看!”
我吐吐舌头:“嘿嘿~那多好养啊!”
说完我也不去看她,仿佛沉迷在了电视剧情节里,满脸的难过:“芳姐,你看,男主角快死了啊!这女主角还不出现……”
阿芳看着我笑笑,似乎欲言又止。
又过了几天晚上,阿云和阿芳要参加一个a城大姐大的生日聚会。
走之前阿云有些歉疚地看着我:“小然,今天香春有事来不了,我们又必须要去兰姐那,要让你一个人在家了。”
我拖着腰勉力站起来,冲她们虚弱一笑:“没事……我自己还行。”
阿芳皱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阿云拉住笑道:“快走吧,去晚了兰姐可要发飙,她那羊癫疯你受得了?”
阿芳也笑一笑:“那咱们走吧!小然,注意安全,有事打手机call我们。”
我点点头:“嗯……知道了!你们好好玩,回来给我讲讲,呵呵。”
阿云笑:“知道啦,你这小丫头!”
我看着她俩出去,“哒”一声锁上了门。
心里暗暗发笑,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你们还真的太小看我。
大概过了一刻钟,门忽然“哒”一声开了,然后是一张俊朗熟悉的脸,环视一下房间,看到因一直等候有些呆愣的我,微微一躬身:“很高兴为您效劳。”
我吃力地快步走过去,各种复杂感情交织混杂,只觉得要哭了:“还好……你来了。那个兰姐是你的人吧?”
他笑笑点头,扶着我走出门,院内一个较为隐蔽的空地正稳稳停着一辆丰田。
“丰田车不是召回了么?”我小声嘟哝着。
他笑:“将就一下,我从宾馆赶过来的,今天只有这辆闲着。”
他把我安置在后座上,自己快速闪进了驾驶位。
“坐稳了。”他从后视镜看我,轻笑一声。
我“嗯”一声,紧紧抓住右上方的抓手。
只觉一阵风驰电掣,别墅很快被远远甩在了身后。房屋,田野,树木,一切都在飞速倒退。
仿佛一个个电影片段,倏地略过宽阔的银屏。马儿驾着金色的南瓜马车,越过一条条时光之河。
而我在秦川的单车后,也曾这样看过一道道风景,一段段长路。
彼时我们是无忧无虑的少年,现在,只剩下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静静看着走过的一切,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漠然与恍惚。
谁不是岁月的匆匆过客?
“喂。”他忽然扭头,“别一直不说话,我会以为你晕过去了。”
我无力一笑。
“对了,你什么时候猜出我的身份的?”
“呵呵,那个……我和阿云说无聊,顺便看看有什么招聘信息,让她找来了一堆a城以前的报纸。有一张的头版是是曝光紫荆花大酒店黑幕的,一个很小的受嘉奖的专案组照片里,你就站在卢辉南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不过我还是发现了。”
“呵,你没告诉别人吧?”
我笑:“你帮我保密,我也不说,咱俩扯平了。”
他略一沉吟:“海天和紫荆花情况不同,齐宁似乎只是个幌子,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我目前还没有发现这个人,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了。”
我点点头:“真不好意思,这么关键的时候又麻烦你。”
正说着,忽然腹部一阵剧痛,我禁不住申吟一声。
他从后视镜看着我:“脸色不太好,很难受?”
“你可不可以帮我……我应该是快生了。”
他脸上有些慌,却还是镇静地开车:“去医院?哪个?”
“最便宜的吧……我还有将近两千块钱,应该是够了。”
他无奈地笑:“我不知道哪个医院最便宜,我只知道哪个医院最安全。钱什么的不用担心,你不说我是钱串子吗?今天就借你一串!”
我抬头看他:“真的?”
他皱眉:“骗你个又土又穷的大肚子,有意思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却似乎岔了气,又是一阵咳。
半晌才虚弱地说:“哎,我送你一个玉镯子吧,祖传的。等我哪天有钱还你了,再拿回来。”
我从包里掏出奶奶给我的那个镯子,递给他。
他苦笑,空出一只手接过来,粗略地看了看,“嗯”一声,便把镯子塞到座位旁边的小包。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我皱眉紧紧靠着后座。
他担心地看看我:“马上到了……哎你真是越忙越添乱,怎么就是今天?”
我无可奈何地笑:“孩子也跟着凑热闹,算时间还差一星期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