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陈老板字典里可没有这两个字。生意人最不能缺的是什么,那就是脸皮;脸皮不厚,你还怎么在这个圈圈里混。哪一趟生意做下来,不得靠陪笑脸,说好话,死磨硬泡,哪样看起来不丢脸?但只要赚到钱,就有人巴结你了。笑贫不笑娼,有钱有一切,还怕什么丢脸?
“行了,你也别给我丢人,赶紧给我回家;对了,小方,你劝劝这孩子,她还算听你的话,别让我难做,”陈老板话里仍然带着颐指气使的意味,一如方逸仍然在他家补课一般。
哼,方逸在心中冷笑一声,他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物,那时的忍耐也不过是饭碗在人家手上而已。
“陈老板,婷婷主动来上课,那是好事;能认识到追求知识的重要性,那说明婷婷已经真是个大人了,作为家长,应该尊重孩子合理的选择;若是她整天不务正业,混日子,我帮您劝说,那是义不容辞;好歹我也做过她的家庭教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说不上,但做个朋友提些意见,还是可以的吧?”
方逸软中带硬地回道,连原先的陈叔叔也不叫了,这种不懂得尊重他人为何物的家伙,自己根本不用看得起。也许他也懂得,不过是看对象来的。
陈老板脸色一青,心里本来就有的猜忌更重了,凭你一个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小子,也配和我家婷婷做朋友,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一步登天,告诉你,我陈某人的眼睛还没瞎,怎么也得选个门当户对的,你癞蛤蟆休想吃天鹅肉!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倒不是他有什么修养,而是不敢,这里颇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但明显都站在人家那边,这话一说出来,还不立马挨揍,学生可是最容易冲动的。
“不用你给我讲什么大道理,”陈老板尽管有所考虑,但语气仍然很冲,“一个破补习班有什么好上的,什么大学我砸不进去?我砸不进去的,相信听完你的课,她也考不进去;赶紧给我回家,大热天的不好好在家歇着,你跑这里和这帮人吃什么苦?”
吴正刚他们一听就火了,他们早就看这个一身名牌,惟恐别人认不出他是阔佬的家伙不顺眼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学校,还不想挨处分,也就没动手。这一下就要动手,却被方逸用目光制止了。
“我就不回去,我就爱上方老师的课怎么了?你有本事不靠你的钱,自己考个大学文凭回来啊,自己不学,还不让我学,你别让我再丢人了好不好,”陈婷躲在方逸后面,伸出一个脑袋冲着他爹喊道,她此时真是又羞又气,这里还有不少认识她的同学,但怎么也没想到这老爹竟然一路开车追到大学里来,早知道偷偷跑出来了。
“你这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敢对我这么冲?你老爹我就考不上大学怎的,文凭就是买来的,咋的,可你怎么不去咱家公司里看看,有多少名牌大学生在替我卖命,那个不得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叫他们向东,他们不敢向西!”
那陈老板被女儿拿话一顶,正中内心的伤疤,他名义上的学历都是靠买来的,所以圈里的一些人都把他当暴发户看,还经常以此取笑他。甚至有些高雅点的运动,一般也不带他,对此他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陈老板,这么硬气霸道,想必那些当您奴才的大学生们,没有呆久的吧,相比比那瀑布流得还快”吴正刚向陈老板贴近了两步,只要他再不住嘴,他就真要动手撵人了。
吴正刚想来,你跑这里来闹,岂不是毁我们的牌子,砸哥们的饭碗,忍你一阵就够给你面子,你还真当兄弟这身肌肉是摆设啊。再给我闹下去,少不得我把你扔到校外去。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有个轻松赚大钱的希望,却被人捣乱。
“那又怎样?他们爱跑是他们的损失,我还不信高薪之下,会少人用?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学生有的是!”陈老板看眼前出现一座铁塔,不由一阵发怵,心里有些后悔,那该死的小王,被老婆叫去扛东西,也没跟来。这现在的学生怎么都一个个发育这么良好,要真闹开,这眼前亏吃定了。
“哼”这下刘昌奎他们几个也忍不住了,你他娘得太嚣张了,还是在大学里面,不过方逸还是拉住他们。
“陈老板如何管理公司,那是您的私事,但我建议您还是要多补补课,可能您抓住过机会,但现在市场机制可是越来越完善,留不住人才,我可真替陈老板的公司未来担忧,作为晚辈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句话,您今天跑这里来闹,既不合情也不合法,还是先回去,等和贵夫人商量好后再拿主意,而不是来这里无端打乱我们教学秩序,”方逸不急不躁,仍然平静地说道,先给他扣上一顶帽子再说,若不识相,不用自己这些人动手。花的钱怎么也得有点回报了。
“哼,不用你装好心,”陈老板越听越觉得方逸别有用心,但看看眼下这情势,除非大闹起来,那是不可能把女儿拖回去了,可对方隐隐威胁他,破坏教学秩序,是可以让学校保安处出面的,这点他还懂。
自己虽然有关系,可也没有搭到这个地方来,不用说人家也得向着本校的学生,自己弄不好得吃大亏。那些个保安可都是脑子充血的家伙,一被人鼓动就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