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上九点以后,他就开始在他的临时住处里坐立不安,四处窜动。没有喝酒,却大脸通红。一双小眼瞪得老大。两个大鼻孔不停地掀动着,喘着粗气。嘴巴里梦呓似的唠唠叨叨,自言自语。就跟发什么神经似的,
终于熬到十点。他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门外。一抬头,路灯之下,一个身影显现在他的面前。
“队长。”张大雷暗叫了一声,朝着人影撒腿奔了过去。
秦翌年兀自站在街口,暗夜之中,目光炯炯。此刻,他的左右手里,各扶着一辆自行车。飘逸的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短打装束:一身短襟紧衫,扎口长裤。脚底蹬一双黑面白滚条的薄底布鞋。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一股干炼和神武。脑袋上面,照例还是扣着他的那顶宽沿礼帽。这帽子对他而言,晴雨不拉。此时,他眼见张大雷一路嘀咕着跑近,右胳膊一用劲,呼地向前一推,手里的那辆自行车嗖地脱手,直直地冲向迎面而来的张大雷,一路哐啷有声。
对面张大雷敞开了短衫衣襟,里面宽大的白纱棉布衬衣也隐藏不住他晃悠着的大肚子。他一路小跑,呼喇喇兴冲冲投奔过来,哪里防备秦翌年会忽然赏赐他一辆自行车。庞大的身坯一个发愣,登时被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了个满怀。他咋呼一声,一顿抓抢,总算抓住了车把。推着车,走近秦翌年。
秦翌年待他走近,微微朝他欠了欠身,鼻子闻了闻。马上点了点头,“嗯,没喝酒。”
“有任务么,哪里敢。嘿嘿……”张大雷贼忒兮兮,干笑两声。
“走吧。”秦翌年一别脖子,暗喊一声,转身飞跨上车,首先一头冲进夜幕。张大雷左脚踏在车蹬上,后脚在地上连蹬了好几下,这才趔趄着上了车。笼头晃了几晃,连画几个s字以后,紧紧跟随。
这两人,一前一后,就在昏暗的街道上面,疾驰而过。半个小时,前面秦翌年渐渐慢了下来。张大雷赶上,抬头四望,这才发觉他们已经来到了苏州河岸边的的冷落地区。热闹的街道已经悄然消失,空旷而僻野。秋风瑟瑟,令张大炮一阵纳闷。
“队长,这是哪啊?”他紧蹬几步,赶上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