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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欢手里有了钱,也学会了每个月存一些。钱是奇怪的东西,自己只要掌控起来,本能地就有了积攒的欲望,似乎积攒比使用更加实惠似的。除了积攒,卞欢的钱花用起来都是给自己花了,从来不给家里,更不会给父母和弟弟花。她的情形,还像是她学生时代分文没有的时候。母亲这边,对卞欢的穿用根本不管的,家里的饭,她吃就吃了。看似对卞欢死心了,心里还是时时要叹一阵气的。想起来的时候,就酸心。卞欢是个“白眼狼”,已经是扎根定位的,从内心后悔生了她。她们母女互相厌烦,随着时间推移,已经从表面进入了骨头,即使不吵架,两个人在一块说什么、做什么都会不自主顶上一股相对立的劲,产生巨大的抵触。
这种局面是残酷和压抑的,定型的,是无法缓解的。卞欢觉得待在这样的家里跟没待一样,还不如不待了。她就想索性离开家远远的,换一个环境生活。她反正没有对象,人是自由的,手里还有点积蓄,出门是有“条件”的。她想到了去北京,因为北京有四姨卞银薿。她不是要依赖四姨,而是希望自己在北京有个关照,毕竟她是第一次离开兰州,出门去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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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琼斯说:你去看看,我家有多穷(1)
道琼斯是一个人自封的名字。道琼斯的真实姓名叫董安凡,卞银朵的儿子。
父母瘦小,董安凡便瘦小,自小就是,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生性好动好玩好说,跟父母谁都不太像的。这之中,他的好说是更加突出的,从小,他的话多,是在家里家外都有名的。在家里,对父母,他认为什么新鲜的事都会滔滔不绝地搬出来,说起来难以停住;和院子里的小朋友们玩,只有他的嘴巴是闲不住的,看到什么说什么,一说还会扯远了。在学校,课间同学扎堆在一起,他的话最多,说什么话题,他都是积极抢着说,绝不落后的。其实他好说的背后,不是他有多么强的表达欲望,是他天性喜欢说话罢了,喜欢说,就能说,本来是平淡无味的一句话,一个事,到了他嘴里,就能形象百出。他爱说,嘴也甜,家里来的客,不管是生人,还是熟人,他都会主动地上前打招呼,很甜地“叫人”,并跟着话就来了。
爱说的孩子一般都是爱吹牛的。因为要不停地说,他们就没话找话,没事找事说,之中除了会重复说(啰嗦)外,不由自主地会编进很多无中生有的故事,说起来,就有了灵感,故事会被无边际地扩大、抬举。董安凡也不例外。说人说事,中间添油加醋是经常的。董安凡最爱向同学提的,是母亲“卞”姓家族中那些有成就的人。董安凡不像表姐卞欢,说起那些有了“地位”的亲戚时,躲着不提自己的父母;董安凡恰恰喜欢搬出父母来一起说,说的时候就不自觉地吹嘘了父母,说的意思是想说父母也是不一般的。比如,他说四姨卞银薿时,就说自己的母亲长得和四姨差不多的;提到老板大爷卞金荣,他会说自己的父亲也是差点去开了餐馆,只不过父亲更喜欢他的工作,最终放弃了。同学就会问,他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吹劲上来,董安凡信口就说,他父母都是单位的大干部,很好的工作。吹嘘父母的意识并不是会说会吹牛时就有的,是他上了几年的小学后自然养出来的。那时,他懂得了虚荣。虚荣是环境给予的,不需要人来教授。概念清楚了,虚荣心就有了。
孩子的吹牛是本能,不是用心酝酿的设计,它是一种当时需要的“口瘾”和“心瘾”,过罢瘾就过了,回头去找说过的话,就找不回来原来的本色了;话就说成了另一种临场的发挥。这也是他们说的时候不想后果的。所有的话吹罢之后自然是经不起检验的。董安凡吹归吹,只要同学去过他的家里,见过他的父母,同学就知道他是吹牛了。他面对同学的质疑很从容,辩解也是张口就来,比如会说母亲样子长得好是以前,不好看是后来变化的;见过父母穿了印有“清洁”字样的工作服,董安凡会说父母单位的干部也要经常参加劳动,干部没有工作服,自然就会穿工人的工作服。他们是小学生的脑子,脑子都简单,他吹得离谱,同学们信得也离谱。最终,还是会半信半疑了他嘴上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