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了……”兜兜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眺望远方。
看来说话分心策略确实有效,此刻兜兜沉吟不语,黄小奇立马就感到全身每个角落充满了撕裂的剧痛,就像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五马分尸酷刑一般。
“咳、咳、咳……”
一阵清咳声,惊醒了沉湎于回忆中的兜兜。但见黄小奇面容扭曲,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兜兜心中一紧,立马开口道:“荒蛮时期各门各派并起,神州大地烽烟不断。芸芸修士中,宗门之见甚深,常常纠集门人争斗,多有杀劫临头、神魂俱灭者。我等灵兽的魂魄与内丹,皆是修士觊觎之物。所以多半隐形匿踪,不与人争斗,只求保全自身。”
“后来魔、道二教崛起,以雷霆之势扫平众家流派,奠定了两雄争霸的局面。一时间,烦扰纷争却也渐少。可怜我一念之差,竟然以为天下太平,便出山游历。不曾想,并被道教长老女魃盯上,以力迫之,非要我当她座下灵兽。我本是身承天运而生的灵兽,岂能受她胁迫?当下与她争斗起来,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不料他道教早有准备,门下十二金仙齐出,将我困于乾坤一气大阵之中。扬言若是不从,便拘了我魂魄,让我受无穷无尽业火焚神之苦……”
“岂有此理,这群牛鼻子简直是仗势欺人!”黄小奇咬牙切齿,怒骂道。原本他对道教也说不上喜欢或讨厌,可是自从成为魔教徒后,不知道是功法理念上的冲突,还是因为道教流放姜祖数千年。总之,他对道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我本以为就算争斗落败,他们看在我是天生灵兽的份上,必定也不愿多造杀孽,担上些因果。谁知道,道门众人一意孤行,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被他们逼到绝境,我已经打算自爆真元,与敌人同归于尽!”兜兜说到紧张处,不由得紧握双拳,仿佛又回到了数千年前一般。
“我见他们举止犹豫,料定必是恫吓于我。正打算牺牲百年道行,施展残身化血大法突围。女魃突然开口,说若是我从了她,定不限制我的自由,同时也一并传下玄门心经,让我好好考虑。”兜兜定了定神,长叹了一口气,续道:“我这一辈子就做错了这么一件事,千不该万不该心生贪念。可笑我这个獬豸灵兽,号称明是非,辨忠奸,却猪油蒙心,去贪人家的玄门典籍。”
“你应允了?”黄小奇早已猜到结局,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的!在修真界,我们异类修行有多么艰难。没有师门宗派可依仗,没有大道典籍可修炼,求仙飞升之路比之常人更为艰苦。”兜兜一脸的愤慨,叹气道:“我一时被女魃花言巧语所骗,以为她身为正教长老,言出必行。定能传下真经,便答应了她。”
“怕是与虎谋皮吧!”黄小奇不无惋惜道。
“哎!此后数百年,女魃总是拿些粗浅法门糊弄我。”兜兜面露悲戚之色,苦涩道:“我也是白活了数千年,竟然没有发觉其中蹊跷。后来,逐鹿大战爆发,我便同女魃共上前线,与姜祖为敌。”
“此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姜祖不敌被擒。虽然身陷囫囵,却不愧为一代兵主。道门诸仙拿他的不死之身无可奈何,正在犹豫之际。”兜兜面色巨变,突然如同一只暴怒的母狮般咆哮了起来:“杀千刀的公孙轩辕出了个馊主意,竟然用我体内的阴阳二气为引,道门诸仙共同出手破开时空屏障,将我与姜祖流放到这个赤幽大陆来!”
兜兜掩面痛哭道:“可怜我再也回不到华夏故土了!”
黄小奇强忍着蚀骨剧痛,习惯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姜祖后来不是成了大神通了吗?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与你计较前事,你怎么没随他回去?”
“照理说,我应该是随他同回故乡的。”兜兜扶着额头道:“可惜我已经记不起那段回忆了。我只记得种族大战前夕,有一场恶斗,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身负重伤,蕴育真元的傲骨已断。不得已,只能化成为幼年期,封印住自己,苟延残喘。”
“直到半年前遇到了你。后来,又受姜祖残留神魂的恩泽,复了我的傲骨,才渐渐记起前事。”兜兜擦干了脸上清泪,一脸崇敬道:“姜祖不愧为大智慧大毅力者,他仅仅用了数百年就修成天魔大道,古往今来无人可及啊!你可知道世界之树的由来?”
“难道与我师尊有什么关系吗?”
“不错!姜祖怜悯大陆上子民修炼方法过于单一,所以赐下世界之树。”兜兜接着说道:“世界之树本非精灵独占,是姜祖用大神通造出的灵宝之木。他本有一物,名为万兽幡,里面收摄九百九十九个上古巨兽之魄,是他早年间所炼的凶煞法宝。后来他得成大道,便嫌此物有碍天合。随即,把兽魂皆注入世界之树中。这就是变身系圣果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