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忍不住哄笑起来。张律师对这些笑显得纳闷,他看了一眼那些容易崭露笑颜的肤浅女孩们说:“呃,姑娘们,我知道你们喜欢笑,可有的时候呀,没什么好笑的东西尽量不要去笑,因为这会酿成悲剧的。今天,我满怀着悲伤来跟你们讲我伤心痛悔的往事,你们能否保持一刻钟左右的严肃呢?呃,我最终还是失去了她,可这么多年来,我每每想起那个女孩迷人的微笑时,我的心头就涌起一种苦涩的后悔。我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说出那句话。”
“其实我向来说话都是很小心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嘲笑别人。真的!可是别人老要误解我的话,所以,我也没办法。事实上,我这辈子大概都要在别人的误解中委屈度过,我多么希望能有人来好好理解一下我的心,可是没有。”张律师说得情真意切,他真不打算搞笑,可在一些女孩子的眼中,却一本正经地可笑。
“其实,我也就说错了一句话,因为我这个失误,她就离我而去,不再给我任何机会。不过,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分手或许也是对的。她要是跟了我,大概不会有现在那么幸福。我的一生也太落魄了,很多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地失败。”张律师开始深度坦白了,一旦获得了说话权自然就要好好说。女人们也开始同情起这个可怜巴巴的男人来。
“松子玉米,嗯,这是一道很普通的菜,它却让我永世难忘、永世难忘;松子玉米,嗯,每当餐桌上摆着这道菜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她带着迷人的微笑走向我,却又忽然愤怒而去;松子玉米,嗯,每当餐桌上摆着这道菜的时候,我就感到难以下咽,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阵阵伤痛。”张律师就差挤出几滴眼泪出来。客厅里已经完全安静了,每个女人都注意理解他了。看来这几句话的效果不错,成功地营造了应该有的气氛。作了这么几番铺垫后,张律师开始正式讲述他的“往事”。
“我跟我女朋友是一起考上xx大学的,当我踏进这所大学的校门时,我就感到了一种危机,那是一个男多女少并且数量和质量都相差非常悬殊的大学。果然不出所料,才一个学期,我就感到我的女朋友抵挡不住周围环境的诱惑了。我明显觉察出她在故意跟我吵架,故意制造分裂因素,可是我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是善良的。我不想为难别人。”
“那一天,呃,我跟几位好友久别重逢,相约一起去吃饭,我带上了女朋友。那一顿饭,我点了一道松子玉米。这道菜,我吃过很多次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当服务员上完菜后,还非得再说一下菜名。这时,我恰好想起了我的童年。我小时候真的是采过松果的,我家的母鸡也真的吃过松子的。我说的那句话完全是有充分根据的,绝对不是故意说出来气人的。只是我采用了一个不恰当的表达方式,才引起了大伙的误会。我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关爱,才劝她多吃。当时整个饭桌就她一个女人,所以我说:女人应该都吃点。这本来极其自然的一句日常就餐用语,而且我说得这么小声,显然只是对她一个说的。而我的一个朋友雷哥却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是个非常非常喜欢问为什么的人,他对任何事情就喜欢问个为什么!而我也就知道他一听到‘女人’这个词就想歪了。当时,我也很生气他问这个问题,但我确实想不到其他可以回答的话,因为我脑子就萦绕着我小时候拿松子喂母鸡的那幅景象,所以,我说了一句令我后悔一生的话。我其实再也不愿提起那句话的。”张律师停下来了,好像真不说了。不过,故事说到这里,大伙都热切地期待着,倘若不说下去,恐怕会被她们分尸的。
于是,张律师说:“呃,我当时说:我家母鸡吃了松子以后,特爱下蛋。”
32本能
张律师说出那句话以后,像要跳入冷水池前一样深深呼吸一口,然后等着在座的女性们发出肆无忌惮地嘲笑,或者进行疾风骤雨般地谴责。但等了好一阵,只听见小强忽然冲着张律师汪汪两声。谁也没有注意到它什么时候也跑来听故事了。
张律师不知道它听懂了没,也不知道它是冲自己叫好还是叫骂。总之,他并不喜欢只听到雄性动物的反应,他还迫切需要雌性人类的反应。讥笑也好,怒骂也好,他像一个乖乖伏法认罪,惶恐不安地等候宣判处决的罪犯。但事实上,女人们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看着张律师满脸内疚和后悔的可怜像,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是个受了伤的男人。尽管那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论点是他亲口制造的,但他不是蓄谋,只是过失。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而毁灭了一段姻缘,是一个相当不幸的爱情悲剧,值得惋惜;但张律师的脑子里居然有那种迂腐论调,又真是可笑。
大家百感交集,说不出一句话,只有郁风轻问:“后来呢?”。嗯,女人跟孩子听故事都喜欢这么问。
“后来?后来我的朋友们都哄笑起来,就像你们刚开始那样哄笑起来。我刚说完时,并没有意识到我说错了话。直到他们哄笑起来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我知道她很生气,不过她没敢当着我的朋友们发作。大伙笑了很久,我只好尴尬地陪着笑。她也勉强笑了一下。只有我心里明白一切已经完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我已经超出了她忍耐的界限。当天晚上就证明了我的猜测,她很客气地跟我说了我们没有可能继续下去的种种原因。”张律师的眼眶湿润了,仿佛那个场面还在他眼里历历在目。
“我没有作任何反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女人面前胡乱说话了。”张律师刚说出口,就觉得那是一句可笑的矛盾话。
女人们看着他,沧桑的脸庞显出成熟而丰富的内涵,浑浊的双眸透出深邃而忧郁的气息。啊,一个成熟的男人欺骗起女人来,真是轻而易举呀!那或许是每个男人与生俱有的一种潜能。要不然,人类怎能繁殖到象现在如此鼎盛的数量呢?
看来,张律师说的不是一个笑话,也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个能够俘获芳心的故事。当然,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被这个故事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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