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老婆说这些都是开玩笑的话,对于这桩婚事的媒人--二,她概谈不上恨更谈不上感谢,因为她认为二没有帮她找到一个好老公,而帮她老公却找到了一个好老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阿单把夏利卖了后买了辆出租车,整天早出晚归,家务事和孩子他从来不管,动不动还把车停着去打牌,赢了一脸的笑,油钱和份子钱都有了,输了还得找别人借钱加油!
她老婆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勤扒苦做能说会道,从开一个小副食店开始,慢慢发展到一百来平米的超市,请了好几个员工,原来是是她公公,也就是阿单的爹帮着值夜班守店,可他老人家不是别人早上来了他还没睡醒就是晚上员工要下班了他还没来。
阿单的老婆一看这不是个办法,就跟公公摊了牌:“您还是在家里休息吧,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您一个月在这儿赚个几百块钱,可您,唉,您帮我再介绍一个老师傅来,我每个月还是给您300元的零花钱!”
公公乐得如此,摞了担子,把街坊许师傅介绍了过来,因为许师傅是孤寡老人也没有固定的住所,平时也是租房子住,这样阿单就想到了二家里离他老婆超市不远,就跟二打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阿单就开车把许师傅送过来了,二和阿单帮着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了屋,许师傅的东西不多,除了两箱衣服就是一台小电视一个小电饭锅和一个单人床一张小折叠桌和一个里面放着油盐酱醋瓶的水桶。
年近花甲的老许坐了半辈子的牢,可他并不是一个实际意思上的坏人。
老许是个老愤表,他年青时也是一个混家(北京话叫顽主),因为成份不好认罪态度也不好被专政(关了)了几年,文革前期因为喝多了酒大骂林副统帅又被关了几年,九一三后不停的喊冤鸣屈被放了出来,可出来后弃明投暗站错了队,结果清理审查三种人时又把他关了几年。
老许出来后到处上访告状,那时候他这点屁事算个啥呀?没人搭理他,就是有人搭理他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他没有身份和户口,是黑人,他没有工作和收入,是穷人,他没有住所,是(流)浪人!
因为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老许一怒之下做出了冲动之举,他打伤了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的干部,还在办公室里放了把火(其实就是烧了一些报纸和两张桌子),结果老许被以:故意伤害罪,妨碍公务罪,损坏公共财产罪合并弄了11年。
按老许当时的话说:可他妈的又找了个吃住的地方了。
老许呆了十年才回来,表现好没有钱打点也是没用的,所以他才减了一年刑。
回来后,他日复一日的找着居委会,街道办事处,派出所落实他的户口问题和安置问题。因为没有收入,他过的很艰难,基本上靠亲朋好友的接济渡日,他原来的住房是父母单位分的老房子,父母过世时,他还在农场里呆着呢,所以房子也被公家收回去了,单位还有点人情味,把房里的旧家具衣物啥的都搬到了他姨妈家,自从姨妈过世后他也再没有去过姨妈家了。
老许这个人很硬气,从来不吃嗟来之食,除了以前有朋友家,他从不到任何人家里吃饭,也不接受任何人给他的东西,不过他表弟,也就是他姨妈的儿子不错,虽然老许自他母亲过世后再也不去他们家了,但他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给老许300块钱作为生活费。
英雄气短马瘦毛长,老许也要生活,他不得不收下,好在老街坊们都热心的关照他,有啥值更守夜或打短工的事都想着他,这样他也能勉强度日。
阿单帮老许交了三个月房钱,问二水电费咋收,二看看老许说:算了吧,老师傅就一个人用不了多少!
“那可不行!房钱单老板帮我给了,水电钱我得自个出,不然我住着可不得劲!”老许认真的说。
“这样吧,你一个月交10钱是个意思得了!”二大度的说。
“天热我还得用电风扇呢!”老许笑着说。
“用吧,你一个老人家能用多少电,吓不着我。”二也笑了起来。
“我先走了。”阿单看事已搞定跟老许和二打了个招呼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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