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过一个墙角就到飞雨轩了,凌风耸了耸身子,将有些下滑的男子再往上抬了一下,背上有些湿湿的,她知道那是被男子流出的血液浸透了,得快一点了,不然真的要来不及了,希望风见离能提早赶到。
“凌风?”正当凌风转过墙角的时候,身边一扇门打开了,风见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本来是要去飞雨轩看凌风到了没有,好把她带过来的,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凌风背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脚步艰难的从门前走过。
“风兄,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快帮我看看还有救没有。”初时被那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的凌风,在看到走出来的竟然是风见离时,心里一松,背上的分量竟然又重了许多,就在她要被压倒的时候,风见离适时出手将人扶了下来。凌风捶了一下有些发颤的腿,想到原来自己的力气虽算不上大,可背个人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自己的,如今怎么才走了这么两步路就累成这样了呢?难道自己也病了。
风见离一探男子脉膊,就有些夫奈的摇了摇头,那微弱的几乎都已经摸不着的脉相显示出男子伤势过重,而且又流了那么血,怕是不行了,只是就这样放弃不是他的性格,再说这个男子还是凌风背来的,再怎么说也得拼尽全力去抢救了。招呼凌风进门后,风见离蹲下身子将男子背上。因为男子已陷入昏迷,他只能学凌风一样将他背了起来,一时鲜红的血也染上了他的衣衫。
进得门后,他们经过一个有些破落却打扫的整洁的院子,大厅的门此时正开着,里面还坐着几个人,那几张脸凌风都有些熟悉,那是第一次在飞雨轩见到的那几个人。
看到浑身是血的三个人进来,厅内的人都站起了身子,刘辉也就三王子殿下首先站起了身子,走到凌风身侧,看她衣衫血迹斑斑,关切的问道:“秋兄,是谁伤了你们?伤的重不重”
只顾着跟在风见离身后走的凌风,根本就未曾注意到厅内的人,当刘辉站到了她的身侧,她才有了反应,下意识的想要给刘辉见礼,可被刘辉拒绝了。虽然知道不该在三王子面前就这么走过,可她很担心那个男子的伤势,所以跟刘辉告了一声罪之后,紧随着风见离进了内堂。
相比院中那清简朴素的样子,这内堂便显得有些华丽了,成套的红木家具摆放的错落有致,正对着门的中堂位置雕了一道拱形的木墙,两边厚厚的布幔此刻被紫金的流苏扎紧了垂挂在边墙,中间门的地方是一张精致的屏风,屏风上绢丝的布面绣着金丝牡丹图。
若不是此刻正担心着那个男子,想必凌风会好好欣赏这富贵花开的图了。转过屏风后,因为走的太过急切,凌风的脚差点踩上那扔在地上的血衣,眼睛顺着血衣望过去,那男子正被置于右侧的床上,上衣已被脱下,风见离正站在床边替他清洗伤口。
血早已被止住,被清洗过的伤口像一张张小嘴似的张开着,那些伤倒也罢了,只是这穿胸而过的一剑是个致命伤,虽然偏过了要害,可仍是去了他半条命,余下的那半条命就要看他的运气了,只要能撑过这三天就有希望了。
眼前那一道道似小嘴般的伤口,使凌风的胃里起了波浪,一道道暗涌似要脱喉而出,只是早上因为要使计气走父亲而没赶上早饭,此刻又还未用午膳,胃里哪还有东西出来啊,只是在那干呕了几下而已,强压下仍在翻腾的胃液,凌风仔细的询问了男子的伤势。
风见离替男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后转过身子,看到凌风这浑身的血迹实在是狼狈啊,于是从一边的橱中又拿出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示意凌风换上。看凌风有些迟疑的眼神,他笑了笑说:“秋兄别担心,这是我的衣衫,新的没穿过,你就将就一下吧。”说完就从凌风的身侧穿过,往屏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