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何氏越来越激动的声音,秋桐感觉心里有股力量将她渐渐的拉回到了黑暗中,她知道那股力量来自于凌风,果然她也有在听,为了能让她从黑暗中走出来,自己想了多少方法,最后还是亲情让她重新走了出来。
沉浸在黑暗中的凌风,原来一直将自己的感知封闭着,可秋桐那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却像一把锤子似的敲击着包裹着她的黑幕。虽然力量不是很大,可一锤一锤锲而不舍的坚持也让那黑幕出现了松动,慢慢的凌风的头顶出现了光亮,这光亮让她看到了身边那几个关心着自己的人,也让她听到了刚才的那一番话。
“妈,没事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看着在自己面前流泪的母亲,凌风将手边的毛巾递了过去,虽然要一下子原谅还有些困难,可正如秋桐说的,不到万不得已母亲也不会离自己的骨肉做赌注,造成这个事实的是秋家,是秋家的思想与秋家的独断。
“风儿,你肯原谅我了,是不是?”何氏激动的接过凌风递上的毛巾。
对于母亲的期盼,凌风别过了脸去,如今自己这不男不女的身子,要如何生存下去还是一个问题,能这么坦然的接受这个问题吗?
看到凌风的表情后,何氏的脸惨白一片,用不着任何言语就可以明白她的想法,也是啊,自己怎么能奢望得到她的原谅呢,这么多年的生活已经将她女性的一面完全掩盖了,而她又不能作为男子去享受生活所带来的甜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她原谅呢?
“等一下。”凌风唤住了起身离开的何氏,她的话还没有说,对于秋桐的计划,她知道的虽不怎么清楚,可看到阿罗所受的苦,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她也觉得只有秋家不在了,才不会继续发生这种悲剧,而要实施那个计划,何氏的态度是一个关键。
何氏乖乖回身坐了下来,只要凌风不恨她,现在的她愿意做任何事。可随着凌风的叙述,她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眼前的凌风已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样子了,曾几何时那个在她面前秀明女水晶的孩子已变得如此深沉,而这一切却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只要……”凌风看到母亲脸上那犹豫和伤心的表情,以为她是不愿意看到秋家的毁灭,以为她还在留恋着秋家的生活。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愿意。”何氏不等凌风的话讲完,就急切的插嘴道,她怕等凌风的话说完了,自己被原谅的机会也就随之消失了。
那么急切的回答,那般讨好的眼神,那种渴望被重视的感觉,让凌风有些感动,自己与母亲之间从未像今天这么近过,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只是母亲手中的一颗棋子,却从未想过,母亲那么做的真正原因,现在她懂了,那是一种想要保护她,想要给她最好的最美的生活的愿望,即使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但那样的一颗心不应该被憎恨。
两个人,哦不,是三个人,在平静但愉悦的气氛下吃完了午饭。本来艳红是不可能跟主人同坐一桌吃饭的,身为侍女的她一直守谨着自己的本分。可何氏在经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心情竟也变得宽阔了不少,对于这个自己捡来的孩子,虽然不曾怎么疼爱过,可还是一直把她看成是自己最贴心的人的,平时的严厉也只不过是压力太大,情绪不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