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家树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盘,忽然觉得心肺都搅在一起。她只说让他们走,他早该想到的,东篱那个傻孩子!
“小乔,我送你去市好不好?我们家在那里有一处房子,靠近海边的白色楼房,很偏僻,不会有人发现你,景色也很好,你住到那里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你也一起去吗?”这时候的乔方织就像是个无助的小女生,睁着一双鸽灰色的大眼,像是在看着他,又不像是。
不,我会回去自首。家树心想。
“恩,会的。”
正文55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东篱就一直在椅子上靠着。不断地有人从这房间里出去,又不断地有人进来,但是没人再来问她话。这几个小时,她迷迷糊糊地,一会仿佛看到家树,一会儿又仿佛看到了齐望,满身是血的齐希,嗤笑着的织织,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般的在眼前晃过,一会儿又变得模糊起来。
她这是包庇吧,应该获刑的。会判几年?家树来自首,又是无心之过,那致命的一刀还是织织刺得,那样也会轻判吧?或许他们可以同时服刑,又同时出狱,到那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家树会不会变成长了胡子的老伯伯?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笑了。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室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就听有人说“陶东篱,你的家人来接你,你走吧!”
走?她困惑地看着那警察“我有罪,你们不抓我吗?”
“让你走你就走,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那小警察很不屑地看着她,东篱走出去的时候,听他在身后嘟囔了一句“有钱什么办不到。”
是谁?谁是她的家人?她还在想,那个人定然不是薛院长,她现在一定气疯了,怎么会来接她?那又是谁?谁那么多钱,又那么爱多管闲事?
“你傻了?快上车!”果然是瘟神,他头发好像又长长了;还是那样一副不耐烦地样子,。
东篱像个木偶人一般任凭他摆布,文聿看她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什么滋味。昨晚家树给他打电话,他还以为是在做梦。她这几年学习成绩已经很好,他还以为她是真的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一样傻!
已经是八月中旬了,阳光依然很好,风很轻,树影斑驳,投落在泊油路上。那条路是东篱最愿意走的,宽阔,寂静,路边的白杨笔挺高大,风一吹,树悠地骑着车子围着小*场转,那样一圈圈的,仿佛可以走到天荒地老。
还有beyond的歌曲,《海阔天空》《真的爱你》《光辉岁月》,他们统统都很爱唱,“自由”要唱成“贼由”,“不羁”要唱成“不给”,“真的爱你”要唱成“真滴乃累”……传奇对这项工作很是认真,逐字地纠正,谢勋还有一个文件包,里面全是beyondd的剪辑画。
年月把拥有变作失去。
那是她的光辉岁月,而今已然远去。
这个时候,学生还未返校,平时热闹的榴院因此显得很是落寞。有人在薛家门前的泊油路上乘凉,从文聿的车子进来开始,便一直地交头接耳。等东篱下车的时候她们反而停止了交谈,又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对此文聿看的很是恼火,离开的时候故意把车门关的很响。而事件的女主角陶东篱小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推开院门便进去了。
这院子因为西侧靠近小山村,为了安全起见,围墙建的很高,这时候,太阳西移,院子里的阳光因此显得很是稀薄。东篱关上铁栅栏的小门后,便看到了站在正厅门口的薛院长,她像是刚刚出来一样,满头的白发此刻显得格外的扎眼,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到她后第一句话便是“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两年,薛院长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即使现在她所有的感觉细胞都不是那么灵敏了,在那一霎那的时间里,仍是觉得揪心地难受。
她站着不动,不知道是不敢再往前踏一步了还是已经忘了该怎样继续下去?这时候她听到有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原来是许久不见的蔡宁。她紧忙地搀着薛院长“舅奶奶,你还发着烧呢,怎么出来了!”说着就要把她往屋里扶。谁知发了烧的薛院长一把甩开她的手,在大家还没看清她是怎么过去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东篱一个耳光。
“你知不知道是你害了家树!”她喘着粗气,看她的目光充满恨意,以前的珍爱怜惜统统不见。而被打的陶东篱就像个木偶一样,脸被狠狠地甩到一边,嘴角已经有了血丝,却动也不动。是啊,她心里想的很清楚,薛院长怪她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收养了她,要不是招惹了她和织织,家树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样亡命天涯的地步,她才是那个害了家树的罪魁祸首,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是祸水,是扫把星……
“奶奶,奶奶!”文聿上前拦在她和薛院长中间,又对着蔡宁使眼色,一个半是哄骗半是强制性地把薛院长带回她自己的房间,一个毫不分说地把东篱往楼上推。
终于又安静下来。
东篱坐在床边,从昨天早晨到现在,接近两天的时间,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已经筋疲力尽了,仿佛随时都可以昏睡过去一样。而她不确定,一旦睡去,她是否会因为太贪图安逸而不愿再醒来?其实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她还不想,起码现在不想。她得打起精神,只要她还叫陶东篱一天,她就得护着家树,护着这个家。阿妈、bubu、齐希、齐望甚至是她们的父母亲人,还有薛院长和家树,还有谢勋,她欠了那么多的债,不还能行吗?
“擦擦吧!“蔡宁递给她一条拧湿了的毛巾,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简单地抹了两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我以为你会就着这毛巾捂着脸大哭一场呢!”在她面前蔡宁的声音从来没这么和气过。
“让你失望了。”
“切!你就连可怜的时候都这么讨人厌!把自己包的滴水不漏的,好像不管什么事什么人都进不到你心里去。你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我们在你面前,粗鄙,懦弱,幼稚,低级,什么都不是。齐望说,她不喜欢我假正经,可是我和你比压根就算不了什么!”
“齐望,她怎么样了?”东篱抬头看着她,蔡宁别过脸去,过了一会儿说“现在还没醒,听说她父母都快疯了,谢勋和传奇一直在那里帮忙。”
“你知道谢勋考上中戏了吗?好像是学舞台设计,昨天中午我们还……”她想要让气氛轻松一点,没想到又转到不该讲的话题上去,便尴尬地停了下来。
“是吗?那是好事啊。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吗?你们都考得怎么样?”东篱瞪着一双大眼,往日的灵彩全不见,被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