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不敢做声。
鸿海继续说道:“船舱里的那些海盗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本该一杀了之,但为了使其效死命,我特许了饶他们性命,其实床舱里的人都死了最好。”他这样说来,就表明船舱下的厮杀他是不会理会的。杨帆虽然觉得他说的对极,却忽然想起他的叔叔也在船舱之下,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大……大宗师,可是船舱下不只只有海盗和侍卫啊。”
鸿海颇感意外,看了他一眼,说道:“还有谁!”杨帆看着鸿海的双眼,心里直打鼓,鼓了鼓勇气才说道:“还有船工和我叔叔,他们刚才去堵窟窿去了。”
廖大人插口道:“大师,您看如何?”鸿海摇摇头道:“罢了罢了,船主和船工都是无辜之人。小子,跟我来吧。”杨帆大喜,看到鸿海大师一马当先向船舱走去,连忙跟上,廖大人呆了呆,也只得跟了上去。
一下了船板,就看见床舱里海水及膝,死人,断臂到处都是,杨帆小脸煞白煞白,甚至还看到叔叔的那床棉被染得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吸了多少血。床舱并没有分隔开,只是一个大大的单间,以船舱中间为分界线,两帮人数悬殊的汉子在舍生忘死的厮杀,却势均力敌,不时有人倒地,却没人去理会。
马发财和船工们无疑是最幸运的,他们有人拿着木板,有人拿着麻袋,正在死命地堵先前鸿海大师直击货船造成的缺口,虽然一个个神色慌张,但安然无事。
鸿海大师看到那两帮人都杀红了眼,扭头对杨帆和廖大人说道:“你们把耳朵堵上。”尔后忽然大喝:“住手!”杨帆顿时感到脑袋嗡嗡作响,晕乎乎的。等定睛一看,却见满屋的人都趴在了血水里,一个个晕头转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半天才愕然发现鸿海大师也到了船舱,又看到廖大人站在鸿海身边,更是不知所以。杨帆却是直接被忽视了。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海盗走了过来,他满脸络腮胡子,左边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使他显得狰狞无比。头上包了个红红的头巾,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先瞪了廖大人一眼,扭头对鸿海大师说道:“老和尚,又怎么了,我们死了好多弟兄,可不能就这么罢了。”他的声音沙哑,大概是厮杀了许久,喉咙都干了。
鸿海大师没有理他,淡淡地说道:“船工们都到小船上去。我保证你们不会受到伤害。”他的声音低沉,说的话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船员们都看向了杨发财,见他点了点头,就开始从那道惊天缺口开始往小船上跳。杨发财用眼神示意杨帆一起走,杨帆摇了摇头。他今天看到的事太精彩,忍住害怕,还想继续看下去,杨发财无奈,只得也跳下去了。
鸿海又看了着海盗们,说道:“海盗都回小船去,不得伤害那些船工。”那络腮海盗挠了挠头,问道:“大师,这……?”鸿海不语,那海盗不忿,却又不敢忤逆于他,只得下令海盗们扶起伤重的伙伴,从水里捞起那些沉重的尸体,也往小船上走。那些海盗伤亡惨重,上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一半,个个眼里冒火,嘴里冒着污言秽语尽往那些侍卫身上去。却也不想那些侍卫死的人更多。
那些侍卫只剩下十来个人,他们都看到廖大人是和鸿海一起下来,也都记得鸿海这个黝黑发亮的大光头。其中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问:“廖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留在上面的兄弟们都怎么了?”他的口音怪异,虽然能让人听懂,但却是说不出不对劲。
廖大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对不起。”这话没头没脑,可那年轻人也不是愚蠢之辈。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往后退了几步,一挥手,那些神情有些疲惫的,本已坐下的侍卫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鸿海大师。
鸿海对此熟视无睹,只是转身盯着杨帆,脸上写满了好奇,问道:“你不走么?”
“我不走!”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知道。”
“你不害怕?”
“有你在,我不怕!”
鸿海哈哈大笑:“好小子,且让你看看贫僧的本事。说完就向那些侍卫冲了过去,那些侍卫的反应也是极快,举刀便砍,鸿海却不闪不避,不管那些刀影从上劈来,或是从下划来,又或是从左右而来,一照面就是一拳。说来也怪,这拳也不是很快,连一旁的杨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却每每后发先至。一眨眼工夫,那些剩下的侍卫就都倒下了,去见了阎王。\');